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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寡人聽說秦越人就有這種本事,曾經救活了已經死去的虢國太子。可惜寡人幾次派人查訪,卻不曾尋到這位神醫,難道這小子也有如此手段?」贏連雙眼一亮,幾口吃光了手中的菜肉饅頭,轉頭望著范強。自古權位越高就越是怕死,沒有不渴求神醫的,他當然也不能例外。

    「白棟這人太過神秘,或許君上應該多做觀察。」范強笑道:「不過是他讓君上胃口大開,臣下還是很喜歡這小子的。」

    「不僅要觀察,還要和這小子多多親近才是。」

    贏連吃順了嘴,指指籠中饅頭,示意范強為他再弄一個『啃得急』,笑道:「聽說是你出面解決了苦酒的麻煩,那小子還滿意麽?」

    「是司傷營惹的麻煩。因為戰事日緊,司傷營人手不足,不得不用一些根底清楚的非軍,苦酒心細,又有一個好嗓子,唱得好詩經,所以也被司傷營招攬,幫忙照顧傷兵,做些漿洗的事情,有時也會幫忙煎些湯藥什麼的。本來她做得很好,有司傷營提供的免費飯食,又有每天兩文錢的收入,不想在照顧輕銳營百夫主要銳時卻出了岔子……」

    「要銳?是那個曾經突入魏軍大陣,險些斬將奪旗的勇士?」

    贏連微微一愣,這個人他有印象,是輕銳營出名的勇士,也是二兒子贏渠梁的心腹愛將。  

    「要銳喝了苦酒煎的藥,不過兩三個時辰,突然傷口迸裂而亡。」

    「司傷營知道要銳的身份,這個後果他們承擔不起,於是就推在了苦酒的身上?」贏連冷笑一聲,他前半生被人算計,後半生專門算計人,司傷營的那點心思能瞞過他才怪。

    「君上猜對了,司傷營要苦酒心甘情願的頂罪,才給了她一天時間告別父親,也算這女子的運氣好,居然被她遇到了白棟。」

    范強忽然笑道:「說起來咱們還要感謝苦酒呢,要是沒有她做牽引,可試不出那小子居然有『活死人』的手段,咱們雖然沒請來秦越人,卻有了位白扁鵲。」

    「呸,那小子藏頭縮尾,到現在都不肯告訴寡人他的師傅是誰,也配稱扁鵲?」贏連嘴裡埋怨著,眼中卻滿是笑意:「那小子答應了?」

    「臣下明知要銳之死不怪苦酒,也怪不得醫官,創裂死人是再平常也不過的事情了,可要仔細追究,苦酒和醫官卻也脫不了干係。那小子對苦酒似乎極好,不知道是不是看上她了,有了這個牽絆,他不想做也不成。」

    范強嘿嘿笑道:「現在就等君上下令任命他做司傷營的新醫官了,他是個聰明人,已經答應了臣下,就是提出了一個條件……」  

    「好啊,不怕他提條件,就怕他無欲無求。讓寡人猜一猜,是不是要爵要官?」贏連大笑道:「上次只封了他個簪裊,就知道這小子會不滿意。」

    「君上神算。其實臣下一直不明白,那小子送上『壯麵』之法,等於是送給了秦國無數糧食。如此大功,就是封他做個五大夫都不為過,君上卻只封了個簪裊,就不怕寒了他的心麽?」

    戰國時期是真正的唯才是舉,升官都是靠蹦的;後世有個叫張儀的,跑到秦惠文王面前一通嘴炮,秦王只是聽著有道理,就讓他登台拜相,在這種大環境下,范強真是無法理解贏連的『吝嗇』。

    「呵呵,范強你見事不明啊……我等君臣為『壯麵』神技歡呼時,那小子卻是神色淡然,可見他還藏有更多的秘密,區區壯麵手段,就不在他的眼裡。寡人如果第一次就封他做了五大夫,以後可拿什麼應付他?大良造還是大庶長?」

    贏連哈哈大笑:「也罷,大戰將起,有個能『活死人』的神醫坐鎮司傷營,足振我大軍士氣,他不是要官爵麽?這次就封他個大夫,雖然只比簪裊高一級,卻是真正的免除服役,進入了貴族階層;雖說士人本來就是貴族,可那不過是他自稱的,既沒有世家出身的證明,又不肯說出師承,寡人這次為他正名,那小子總該滿意了吧?」  

    「君上,這小子確有鬼神莫測的手段,這樣的人才只封一個大夫是不是小了些?」

    「不小了。」

    贏連看了范強一眼:「你不是收了他做乾兒子吧,怎麼總是幫他來討官?也不替寡人想想,寡人若是施恩太重,將來讓我兒子如何恩遇他?六十歲啊,寡人已是個花甲老人……」

    「君上!」范強撲通一聲跪下,眼中流淚:」君上春秋鼎盛,怎麼說出這樣的話,讓老臣,老臣……」

    贏連嘆口氣,正想扶起這個忠心耿耿的宦臣,忽聽帳外有人大聲道:「嬴渠梁求見公父!」

    第二十一章 愛傻笑的苦酒

    苦酒最近學會了傻笑,抱著個洗衣服的大木盆坐在陽光下,一上午能洗出上百斤裹傷用的麻布,邊洗邊嘿嘿的笑,問她為什麼笑,她還不說,而且笑得更加起勁,簡直太瘮人了。

    現在司傷營的人都離她遠遠的,這姑娘人也好看、歌也好聽,卻是個大災星,上任醫官就是因為她丟了前程,看這架勢,這一任的白扁鵲白先生估計也危險……

    白棟遠遠躺在樹蔭下面,屁股下是一張嶄新的藤椅,手邊是個藤桌,上面有夾了肉菜的『啃得急』和一大碗半溫的豆汁,吃兩口菜肉饅頭,喝兩口豆汁,閉上眼睛眯一會兒,真是舒服啊……假裝看不到邊傻笑邊向他這面偷窺的苦酒,女孩兒的心思他能不明白麽?苦酒現在還是朦朦朧朧的,對自己多半還是感激,要是一撩撥,那就後果難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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