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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才還在恐懼中的草兒拼命鼓起掌來,鼓掌是白棟教的,據說這是表示支持的最好方法,哥哥太厲害了,讓人家好有安全感呢。

    「哥哥,狠狠打他,就像辛巴達打海島怪物一樣,嗷嗷!」話剛出口草兒就感覺不對,吐吐舌頭把後半句話咽了回去,娘親說過的,哥哥講的故事是秘密,怎麼一激動就給忘記了呢?

    「你……你敢毆打士子!這是重罪!」

    楚侗完全被打懵了,好半天才緩過氣來,捂著褲襠慢慢站起,本想報仇雪恨,卻硬是被白棟凌厲的目光嚇住了,猶豫了下,色厲內荏地擺出了自己遊學士子的身份。

    先秦時代的士子是真正的貴族階層,是說打就能打的麽?哪怕是別國士子也不成,要是被官府知道,白棟會有很大麻煩,一個充軍流放是跑不了的。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老拳乎?聽說過孔聖人吧,這話是他說過的,我不過按照聖人教導而為,有什麼罪?」孔聖人七十二弟子中有個叫子貢的闊佬,早在百年前就發起過造聖運動,如今孔子聖人之名已經坐定,白棟倒是沒說錯。

    「好個野人,毆打士子,還要褻瀆聖人,大罪!」

    楚侗尊奉的是仁道、崇尚的是禮樂,對孔子當然是尊敬的,聞言頓時大怒;不過看到白棟兇狠的目光,感受了一下褲襠中傳來的陣陣劇痛,認為君子還是不應與小人一般見識,速離危牆之下才是正理,甩下一句狠話,轉身就跑,與聞聲趕來的白母擦肩而過。  

    「平安郎,你做錯了,打了士子,你會被拉去服苦役、甚至是砍頭的……」

    娘親沒責怪白棟,只是流淚,草兒轉動著大眼睛,撲在娘親懷裡低聲撒嬌:「娘,草兒不喜歡這個人,是哥哥救了我,您不要怪哥哥好不好?」娘親沒有回答,只是抱著她一面流淚一面搖頭。

    「娘你放心,區區一個士子,打了就打了。他不會去告官的,這件事要是被捅出來,最丟人的還是他自己。」

    白棟微微一笑,這個時代的士子最重面子,對他們來說,做些風流事並不可恥,可恥的是風流不成反被一個鄉間野民收拾了;楚侗只要不是傻瓜,就不會把這件事說出去,啞巴虧他算是吃定了。

    先秦士子是真正的貴族,絕非地痞流氓紈絝惡霸可比,顏面對他們來說遠比生命更重要,白棟甚至敢打賭,如果有人問起今晚之事,要殺人滅口的一定不是自己,而是楚盲流,要不是娘親送草兒入房,這小子到臨去都會保持君子風度;更何況屹石村本就隱藏在大山之中,楚侗也是誤打誤撞進入,要讓他再次找到入村之路也有很大困難,所以白棟並不擔心楚侗會報復。

    草兒最會哄娘親了,撒嬌撒痴,百般手段花樣,好歹哄著娘親回了房,轉著大眼睛看了看白棟,忽然一頭鑽進他懷裡:「哥哥最好。」  

    「那還用說?」白棟照著她的小翹臀狠狠拍了下:「剛才還眼淚汪汪呢,轉眼就笑成花兒了?說實話,你是不是故意的?」

    微微眯起眼睛,草兒笑得像只小狐狸:「哥哥說過的,誰敢欺負草兒你就會揍死他,人家就是試一下嘛……」

    這隻小狐狸,才十四歲就這樣,長大後還得了?

    白棟忽然有些頭疼。

    第四章 展翅的蝴蝶

    小小的屹石村才有多大?外國士子入住白棟家的事情讓村人眼紅,眼紅之下就會過份關注,就會有好事的小子趴牆根兒聽風月;草兒這樣嬌柔的小妹子遇到了風流倜儻的士子,會發出什麼樣的聲響?真是太期待了……

    結果等來的是草兒叫救命,白棟的聲聲怒吼,看到的是捂著褲襠狼狽逃走的楚侗;桑娃子看得最清楚了,那位英俊瀟灑的士子逃走的時候都沒直起腰來,似乎連行囊都沒來得及取走,平安郎這是有多狠?膽子是不是太大了,不知道打了士子會惹麻煩麽?戰國時階級分明,像他們這種鄉下人就被稱為『野人』,可這個道理就連野人也是知道的。

    兩千年前的世界是乾淨的,人心也是比較乾淨的。第二天一早村民族人就呼啦啦湧進了白棟家的院子,領頭兒的是老族長,他的孫子桑娃子抱了個大酒瓮,撇開外八字好像只鴨子一樣拽進門,見到白棟就撅起嘴:「平安郎你真行,明明做了錯事,我爺爺還要請你喝酒?下次我見到再有外來的士子,也按住了暴打一頓,爺爺肯定要殺雞給我吃的。」  

    話沒說完,屁股上就挨了重重的一腳,老族長白龍怒瞪孫子一眼:「住口,還不給白棟倒酒?白棟,這是族裡釀的陳年老酒,還是你父親和族中子弟出征那年藏下的,原想是等他們凱旋歸來……今天就做你的送行酒吧……」

    慨嘆一聲,老人不想再回憶傷心往事,當年他們雖然只是白氏旁枝,也是為大秦流過血的。可惜河西一戰,二十名子弟一人還,國家沒給任何補償,族中失了青壯,再也沒能力抵禦盜賊,無奈加氣憤,這才舉族遷入深山,開闢田地自給自足,乾脆連稅也不繳了,這麽多年過去,別說官府,連盜賊都難找到入村的道路。那個楚侗完全是誤打誤撞才走進來的,結果還被白棟一頓胖揍趕了出去。

    好酸,這究竟是醋還是酒啊?一口喝下去,白棟皺起了眉頭,想放下碗,卻被老族長一把按住,親自抓起酒罈,又為他倒滿了。

    比腦袋還寬一圈兒的大老碗,足足就是三碗灌了下去,白棟強忍住將要奪眶而出的眼淚和鼻涕,恭恭敬敬地放下酒碗,走到母親面前,連磕了八個響頭,娘親攬他入懷,輕輕撫摸著他的後背,草兒衝過來抱住肩膀,哇哇大哭起來:「哥哥,草兒不要哥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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