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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白棟走得很放心,甚至是有些急匆匆。
自從白家明確表態要支持衛鞅遷都後。定都咸陽就已經提上了秦國的三年乃至五年規劃,這樣的大事不引動一天風雨才怪!早早離開去西方才是正經,反正衛鞅這傢伙正巴望著他離開呢。
隊伍走出櫟陽城的時候,贏駟終於露出了一絲微笑,他原本是個陽光活潑的性子。才十一歲的年齡就會對著漂亮妹紙流口水,可是自從走出秦國大獄就仿佛完全變了個人,哪怕在與杜易兒的訂婚儀式上也是落落寡歡。
就算是母親溫暖的懷抱也不能打消贏駟心底的仇恨,一天不離開櫟陽他的仇恨就會累積一天,最後一定會像太傅的『霹靂包』般突然爆炸開來,害人害己。白棟正是看準了這一點,才會要帶贏駟西去。這也不是帶他去玩耍,巴蜀在嬴渠梁時代便成了秦國的領土,贏駟開疆拓土的功業被自己的娘親取去了,日後的秦惠文王如果不能狼顧西方,做出一番偉業來,又該如何消除他這一身過人的精力呢?一想起杜易兒的事情白棟就想苦笑,這小子精力太旺盛了,絕對比得上一天只需要睡四個小時的拿破崙。
西行車隊從白家老莊啟程不久,贏駟就被草兒拽著耳朵拉到了她的車裡,贏駟其實是很喜歡這位師姑的,師姑身上香噴噴的,車裡也是香噴噴的,呆在她身旁的時候總是可以非常幸福地胡思亂想,只不過他很快就發現草兒師姑才是最會胡思亂想的,往往會提出一些十分尖銳的問題,這些問題會讓他臉紅。
草兒剛剛寫完了一篇新聞通稿,文中既批評了小贏駟胡天胡帝的荒唐行徑也批評了衛鞅用刑過苛刻,如果不是因為杜司空的到來使真相大白,堂堂秦國大公子不是要變成廢人了?原本這篇文章到了這裡也算是有贊有彈的一篇好文,可她在文章末尾偏偏又對杜易兒的身份提出了質疑,夾槍帶棒地狠狠損了一通杜摯和杜摯身後的白棟。看過這篇文章後白棟只能搖頭苦笑,妹子大了,已經不是那個每天賴在自己懷中要聽故事的小女孩兒了……
「小贏駟,你老實告訴我,杜易兒真是杜摯的乾女兒?不要瞪著眼看我,你很無辜麽?師姑是問你,你與她做那件事情時,她是杜摯的乾女兒麽?」
贏駟定定地望著她許久,然後認真地點了點頭。
草兒沖他的腦袋就是一巴掌,惡狠狠地道:「還想瞞我?師姑告訴過你沒有,我就是聽童話故事長大的,別給我講童話,說實話!」
贏駟疼得一咧嘴:「這就是實話啊,師姑你究竟想聽什麼?」
「你小子分明就是做錯了事情,衛鞅要罰其實沒錯!不過他下手太狠,所以我哥哥才要保你這個未來的秦君,杜摯是什麼人我還能不知道?他就是我哥哥的狗腿子!杜家光女兒就有十幾個了,他會無緣無故認下一個義女?這就是真相!」
草兒一把擰住贏駟的耳朵:「還不說實話?」
贏駟疼得眼淚汪汪,卻偏偏不敢反抗,也不忍心反抗,半天才盯著草兒的粉面道:「若是師姑肯把你的汗巾子送給我,我就說實話。」
「汗巾子?」
「就是草兒師姑夏天用過的汗巾子,最好是沒有洗過的,如果肯給我,我就說實話!」
「你這個小銀蟲!我沒有這樣的汗巾子!」
草兒的臉蛋漸漸紅了起來,嬌艷不可方物,一腳將贏駟從車廂內踹了出去。
第五百九十二章 遊俠列傳
春天的蘇撒很美,到處飄蕩著葡萄酒的香氣;走在鋪設著鵝卵石的街道上,看著充滿了異國風情的各類建築,贏駟頓時放鬆了下來。
在他看來,比起秦國那種四方四正的建築,波斯的建築更為華麗多變不會讓人感到壓抑,那些混跡在酒肆飯鋪中的漂亮女奴隸更是讓他眼前一亮。草兒小師姑的原味汗巾子是得不到了,那樣愛乾淨的小師姑怎麼可能留下夏天的汗巾子不洗呢?這些異國美女的似乎也不錯,那種用來半遮粉面的面紗都是香噴噴的。
白棟一行沒有進入蘇撒城,而是停歇在蘇撒郊外的白家錢莊;如今白家的錢莊已經遍布波斯各大行省,除了非洲那邊的市場還沒有開拓,可以說是遍地開花。苦酒特別定下了規矩,白家商社入城,錢莊卻多在城郊,這是為了方便,畢竟錢莊要囤積大量的白銀和銅鐵,每一家錢莊的錢庫都如同堡壘般戒備森嚴,負責保安工作的白家精壯和老秦軍兵需要一個相對封閉的環境,如果是建立在城內就有很多不便。
走進如堡壘般森嚴的白家錢莊,贏駟立即就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白家錢莊除了臨街一面是自由開放的銀屋錢櫃,後面的錢庫完全被一道高牆封閉在內,牆上有女兒牆、有執戈擎弓的守衛、甚至還有櫟陽城頭才能見到的巨大滾木和雷石,兩丈來寬的護莊河碧波蕩漾,莊門前的吊橋平時都是高高掛起的,遇到有銀車往來。才會在護莊人的嚴格盤查後放下來。
護莊人多半是白家精壯和秦國軍卒。不過最外圍的卻是一些高鼻深目的波斯人。甚至還有皮膚黝黑的人種,贏駟很好奇地詢問了白棟,才知道這些黑色皮膚的人都是從一個叫做非洲的遙遠地方來的,他們和那些波斯人一樣本來都是低賤的奴隸,是白家給了他們足夠的食物和做人的尊嚴,他們現在與白家人一樣忠心耿耿,如果有人敢對白家不利,他們會毫不猶豫衝上去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