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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你可知道這意味著什麼麽?」如今秦越人對白棟的奇談怪論算是見怪不怪了,很快就理解了銷售網絡的意思,只是越想越心驚,認為應該提醒這小子,此事看似繁華喧赫,其實危機深藏。
「現在除了白家的人,公輸家的人,還沒人知道我在做什麼。放心吧,我會慢慢來,事情也沒有你想得那樣可怕,我們手中有貴族諸子最想要的東西,不怕他們不為同盟。對了老秦,我想印製完《幼學叢林》後,就為你印製一本醫家典籍,你先想想該弄些什麼內容上去,比如你的『望聞問切』啦,針灸實見啦,還有各種驗方、病例什麼的,都可以入書。書名可要想個好聽的,得流芳千古呢!當然了,你要是怕被人學了本事去,也可以不出這本書……」
「怎麼會!」
秦越人越聽眼睛越亮,忍不住放聲大笑:「老夫只怕一身所學無法傳世,如何會有藏私之心?小子,你輕看我了。」
「如此就好,不過昨日似乎有人對我說過要週遊天下,四處行醫濟世的……出書可是要花費很多時間,我怕耽誤了老秦你的行程啊?」
「小子,那不過是說說而已。我半生行醫天下,又能救得幾人?若能著書立說,盡傳一身所學,那才是真正的濟世救人!老夫分得輕重,再說了,你小子的秘密還未曾告訴我,如何就去?」
這次秦越人入秦,還真就是為了白棟。白棟為他除去了平生第一大敵衛無害,這是要感謝的;另外他也聽過老贏連創裂起熱毒,卻被這個年輕人用一種神奇的藥物治好了,這種熱病不說衛無害,就是他也沒有多大的把握,如何會不好奇?這些天詢問了幾次,白棟只是避重就輕,就是不肯明言,非要他說出不走的話,才會把底盤托出,勾得他心裡痒痒。
「那就一言為定,先生前半生奔波勞頓,如今已過不惑之年,正是著書立說之時;醫者非醫百人千人,當醫天下啊!白家願為先生後盾,誓將先生之學傳播天下,先生莫要棄我!」
白棟忽然正色,面對秦越人深深一拜。他要將秦越人留在白家莊,可不只是為族人找一位神醫級的保健醫生;秦越人是什麼人?正是他開創了中醫『望聞問切』四法、完善針灸理論、尤其還是位高明的婦科醫生,歷史上深入研究人體骨骼的第一人!這樣的人如果去天下行醫固然是能救些病人,卻又能救多少呢?遠不如著書立說,然後由自己助其推廣,令好學者得其精妙,成就更多的名醫神醫,那才是真正的活人無數!一想到自己要參與如此神聖的事業,白棟就有些小激動。
「醫者當醫天下……白子一言驚醒夢中之人,盧醫受教了。」
秦越人面色一肅,認真還了一禮,輕輕拉住白棟的手,竟是唏噓不已。白棟心中一寒,輕輕甩開他的手:「老秦,還是別來這套正經的了,我可不習慣啊。」秦越人愣了愣,不由哈哈大笑,原本只是想感謝這個年輕人,順便詢問那治療熱毒的奇藥,如今卻是真的不想走了。白家莊不錯啊,大碗酒大塊肉,尤其是這小子,很是對自己的胃口。
「跳蚤姑娘如何了?」
專業人士都有固執的一面,跳蚤雖然被送到了白家莊,這些天秦越人還是不肯開口求助,估計若不是驪姜催著,他都未必肯帶跳蚤來;當代扁鵲是驕傲的,縱然欣賞白棟,也不會認為這個年輕人的醫術能夠超越自己。
都三天了,跳蚤姑娘還躺在白家專門為她騰出的房子內,可見病情並無起色,要秦越人這個兩千年前的神醫徹底治療破傷風,也真是為難他,自己不送下台的梯子,誰送?
「跳蚤姑娘的病情十分古怪,這類傷口我曾經處理過,也曾成功治療,可她的情況卻與眾不同,明明傷口已經癒合,身體卻仍是虛弱,有時還會盜汗盜精,身屈如蝦……」
「盜汗盜精,還身曲如蝦?老秦啊……讓我怎麼說你,快帶我去看!再晚上半日,人可就沒救了!」
白棟連連頓足,也怪自己對這位傳說中的神醫太過盲目信任了,中醫畢竟是經驗治療,沒有統計數據,秦越人或許救過此類病人,但那只是個例,以個例用藥,雖然不會犯下大錯,卻無法保證準確的科學治療結果。現在跳蚤是盜汗盜精,若是等破傷風桿菌全面侵入身體細胞,還會誘發心力衰竭、並發肺部炎症,那時就真的是神仙難救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跳蚤姑娘,對不起……
懶臥錦房春意窄,小蓮又弄尖尖,星眸欲散玉息暖,縱遇摧折也盎然。
房間不大,錦帳內橫陳著容顏絕世的跳蚤姑娘,美麗的大眼睛緊緊閉著,呼吸聲忽起忽隱,有時還會咳嗽幾聲;粉嫩嫩的鵝蛋臉都瘦成瓜子臉了,還有一顆顆汗珠從額頭上滲出來;天氣太熱了,不敢讓她穿的太厚,除了必須的褻衣,就是一襲白紗襦衫,剛夠掩到大腿根兒的,袒露著兩條汗津津的修長大腿。
就是姿勢不太好看,因為病痛折磨,身子屈躬如蝦,不過美人兒就是美人兒,就算躬著身子,也是另有一種風情,讓人見了就會胡思亂想。
房間裡的味道很怪,摻合著姑娘家特有的體香、汗味、房間裡擺放的玫瑰花香,還有一種淡淡的、鹹鹹的、酸酸的怪味兒;過來人一聞就知道是怎麼回事兒,秦越人是個婦科聖手,更是習以為常,忽然想起白棟還是個沒娶親的,正覺有些不妥,卻見白棟坦然走到床前去摸跳蚤的額頭,這才放心,清溪高弟就是不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