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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過了白越氏,苦酒才算真正放下心來;老人家是早就熟悉的,可今天不知為什麼,見面時心卻跳的厲害。白越氏輕輕將她摟在懷中,在她耳旁壓低了聲音說若是以後被白棟欺負了,就來找娘親做主,不過小兩口的那種『欺負』,娘親可是不問哦,苦酒不覺又羞又喜,都不知道該怎樣表達心情,只好賴在娘親身上撒嬌。白越氏心疼著媳婦。教訓著兒子。這一幕婆賢媳孝的場景誰家不羨慕?
拜見過娘親,又去了祠堂拜見列祖列宗和父親的牌位,白棟打量著體態窈窕的苦酒,心中又有些火熱,正想著要不要帶老婆回去『午休』一下,草兒卻不知從哪裡蹦了出來,拉著苦酒要去逛莊外的草市。
小丫頭心思多著呢,自從苦酒姐姐變成了苦酒嫂嫂。她就不能賴在哥哥懷裡聽故事了,在她眼裡就是苦酒奪走了哥哥!晚上是沒辦法,白天只要被她看到,就一定要賴在兩人身旁,這等於是變相對苦酒宣告主權,哥哥有一半是要屬於草兒的!
草兒的這點小心思瞞不過白棟,與苦酒對視一笑,就滿足這個酸氣沖天的小丫頭一回吧……
科學技術永遠是第一生產力,白家的生意如今是越做越大了,已經有很多國家的商人直接等在莊外準備購買筆墨紙硯和影響力越來越大的《幼學叢林》。如今這本書已經加印了十次。銷量遠遠超過《書經標註》和《書經旁義》;提起此事甘龍和菌改就鬱悶的不行,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區區一本蒙學書籍怎麼就能超過了他們治學半生的偉大作品。
白家工坊如今又要印刷書籍。又要生產筆墨紙硯,早就擴大了一倍還多,只靠公輸家和白家人是不成的。好在白遲一直在招納族人,白家是老秦的大姓,除了在雍都的那些『嫡系直出』,散布在國中的旁支余脈真是太多了,很多都是類似屹石村白家這樣的小族,還有一些單門獨戶的,連個家族蔭庇都沒有,禁不起風雨啊。
如今白棟顯貴,能為族人庇護,又肯給族人福利保障,不應者如雲才是怪事,所以才短短月余時間,就有三四百戶族人來投,白龍爺和白遲一一盤查過根底,又去司徒處查了簡籍,確定了這些都是同氣連枝的白家人。
白家莊無法容納這許多族人居住,白越氏與白龍爺就批了款項,在莊外為他們建起了房舍,有想種田的,白家就撥發田地,有想入工的,就填充到白家工坊,想做買賣也行,白家還提供本金。這都是白棟臨行時的交代,白家不想爭做世族,控制一方領地,卻要積累足夠的力量和金錢,以便應付老秦日後劇變;要與後日那位偉大的變法者平等對話,僅憑和嬴渠梁的哥們兒關係可是靠不住的,沒有足夠的實力,白家得之不易的神燈也會傾覆熄滅。
有了人氣和白家莊的影響力,草市的出現就不奇怪了。如今的白家莊儼然成了櫟陽的『衛星城』,櫟陽甚至是藍田的行商都會到這裡來,現在還只是逢月初、十五、三十開三天草市,隨著白家人落地經商的越來越多,外來行商也遲早會變成坐商,那時草市就會漸漸變成集市,甚至向關市演變。
真熱鬧啊,有賣菜的、賣糧的、甚至還有賣木器家具的,白棟甚至還看到了『百家布鋪』的招牌;自從老孫頭註冊了商標,他這生意是越做越大了,如今據說在老秦的十幾個郡縣都開了分店,這老頭兒倒有眼光,連草市的生意都不放過,有這份遠見,他家的生意還會更好。
「棟哥,可惜你定了規矩要走『高、精、尖』路線,文華超市只許在櫟陽開,以後就算生意擴展,也要在各國國城……苦酒想不通,這樣開的分店就少了許多,會少賺很多錢啊?」
白棟三人在草市上漫步行走,身旁總會有三兩個面目精悍、類似遊俠兒般的人出現,不過都是在暗中保護著三人,並沒有什麼惡意。
看看這些個『隱身保鏢』,白棟輕笑道:「我家婆姨好手段啊,看來你與跳蚤做得很好,這些桀驁不馴的遊俠兒也要乖乖服從你的命令?苦酒,手中執掌權力,一聲令下就讓無數人為你做事,心情是否很好呢?」
苦酒還沒答話,草兒已是哼了聲:「不公平!這些人都是咱家出錢雇來的,卻不肯聽草兒和白遲的話,就聽苦酒姐姐的,哥哥你不公平!」
「以後要叫苦酒嫂子……沒有什麼不公平的,這是你嫂子的本領,你若是有這份本事。哥哥也讓你來管人。你可以麽?」
「哼。才不呢,草兒能管住桑娃子就好,他現在可厲害呢,上次和苦酒姐姐的手下打仗,一個就打敗了三個,所以還是草兒更厲害!」草兒仿佛是故意的,就是不肯叫苦酒嫂子,以前與苦酒好的像是親姐妹。如今見到苦酒卻只會從鼻孔出氣。白棟苦笑搖頭,也由得她去,小孩子被搶走了心愛的玩具都是如此表現,自己如今就是那個可悲的『玩具』。
苦酒憐愛地摸了下草兒的小腦袋:「棟哥說話越來越愛繞圈子了,說著文華超市開分店的事情,怎麼就繞到商社護隊去了?哪裡是苦酒有本事呢,他們肯如此聽話,還不是靠了你的威名震懾、跳蚤姑娘的高強武功和白家的錢麽?」
「我擔心的是你看到了金錢的力量,就會一心想著賺取更多的錢,越是如此。反倒越是無法賺到大錢……」
白棟認真地望著苦酒:「文華超市立於文事,固然要賺錢。卻要更注重文名,所以除紙外,筆墨硯台都不曾申請發明專利,就是因為文教乃天下之責,靠其壟斷斂財,早晚要得罵名。甚至就連普通製造綾紙的方法,日後我也會公告天下,讓更多國家可以生產,降低讀書成本,以成全我的文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