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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希臘貴族女子就是西爾德的母親吧?可你萬萬想不到護送他的波斯戰士會被羌人襲擊,而她也做了西家的奴隸,甚至與西乞木生下了西爾德?」
白棟笑著搖搖頭,范倜一定很鬱悶,他費盡心力卻沒有得到與『西方世界』接觸的機會,反倒讓西乞木這個幸運傢伙與西方世界來了次『深入接觸』,結果連孩子都生出來了……
范倜苦笑道:「白子是在笑我很失敗麽?我的運氣確實不夠好。不過西爾德居然成了白子的學生,這倒是件大好事,根據范家得到的情報,你在見過西爾德不久,西家就舉城投降,然後就是秦君特赦了孟家族人,將他們流放西域……有了這許多的信息,若我還猜不出秦君和白子想要做什麼,那也不配做這個范氏家主了。白子,范家是很有誠意的,我只是想要完成家祖的心愿,並非是為了利益,還希望白子能與范家合作,畢竟現在只有范家和波斯人保持著聯絡……」
「那又如何?西域不能安定,商路就無法通達,陶朱公那次偶然經歷可說明不了什麼。范家對波斯帝國又能了解多少?你可知道波斯帝國的土地比老秦和山東六國加起來還要大?與你家保持聯繫的波斯人,只不過是一個小軍官,他可幫不了什麼。要與我合作,除非范家有更大的底牌,否則我會很吃虧的……」
白棟可不會相信范倜已經交出了所有底牌,要合作可以,首先要拿出足夠的誠意。
「果然還是瞞不過白子……為了這條千年商路,范家在老秦多年經營,原本是要與衛鞅合作的,不過如今看來,白子卻是更為合適的人選。白子只要同意與范家合作,范家這些年花費了無數人力財力、犧牲了無數家族子弟才換來的西域諸戎圖就是白子的了。這張圖上記載了羌人上百個部落的實力分布、部落首領的性格喜好、對華夏人的態度、他們彼此之間的恩怨矛盾……還有二十三城廓諸戎的情報也在圖上,雖然一些部落是逐水草而居,有時會發生一些變化,卻還是有著一定的規律,這些也都記載在了圖上。有了這張圖,加上白子的手段實力,相信孟家族人會更容易在西域站穩腳跟。白子,你要在西域『播種』,范家就幫你『精耕細作』,這算是有誠意了麽?」
白棟看了眼范倜,微微點頭道:「圖給我,我給你一個承諾。這條商路徹底打通後,范家商隊可以使用這條商路通商貿易,但是因此取得的利潤要繳納給老秦三成!至於能不能到達愛琴海,那就要看范家的實力如何了。」
「范倜謝過白子,不過我還有一個不情之請,范家希望可以參與西域的建設與開發……」范倜是個聰明人,老秦既然有掌控西域的野心,這個時候不分一杯羹就太傻了。
「這個沒的談,西域鄰接秦地,早晚要在老秦掌握之中,要分這杯羹范家還沒有資格。如果范先生不滿意,那合作之事就算了,沒有你們的西域諸戎圖,老秦也不過是多花費些時間、多死幾個人而已。西家族人本來就該死,你以為老秦會心疼麽?」
「也罷,一切就依白子便是。」白棟太強勢,范倜知道自己沒有談判的籌碼了。
望著白棟離開,越姬微微皺眉道:「兄長,為什麼不提白越氏,說起來白棟也算是半個范家人……」
「白棟不是普通人,兩年時間不到,他就能在秦國倔起,成為嬴渠梁眼前的第一寵信之臣,這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麽?我目前還看不透他,若是貿然提起那件事,萬一引起他的反彈,只會誤了大事。開通這條千年商路是先祖最大的心愿,我不允許出現任何變數。」
第二百九十九章 灑了一路狗血
伴隨著蒼涼肅穆的樂聲,孟家族人完成了在秦國的最後一次祭祖儀式。或許許這並不是最後一次,可他們卻無法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才能回到老秦、回到家鄉;至少他們中的一部分將永遠無法歸來了,他們會客死異鄉,如果能夠在西域立起一座荒墳就是最好的結局,這比成為野狼的腹中之食要好上百倍。
孟家族長已經被衛鞅斬殺於渭水河畔,新推舉出的族長領導大家拜過了祖宗後,再次指引大家下拜。一萬多孟家族人神情肅穆的下拜,雖然沒有叫出受拜者的姓名,大家卻都知道這次拜的是白左更,而非那位『寬厚仁慈』的君上。孟家還能保留一些血脈,皆得白左更之賜!是他在衛鞅的屠刀下拯救了孟家,如果不是他,無法想像一心支持衛鞅變法的嬴渠梁會突然發了善心。
被流放西域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至少可以不用立刻就死,而且白左更為了孟家能夠在西域更好的生存,可謂費盡了心思,他送來了十塊半人高的白石,都是通體潔白無暇,好似美玉一般;這是從藍田剛剛運來的,為了趕上孟家入西域,據說活活累死了四五匹馬。白石是羌族人最崇拜的東西,羌人認為將一塊小小的白石插進田地,來年就能得到豐收,將它們插進草原,來年就會水草豐美,這十塊白石在關鍵時刻會成為最貴重的禮物,從羌族人手中買下孟家族人生的機會!
除了白石之外,白左更還為孟家人特製了三百架瑤琴,那個叫易貳叄的書院學子還特別教授了孟家善樂的子弟一首新曲。名為《新西域》。只用聽一遍就知道。這樣的旋律可以讓最嗜血的人迅速安靜下來,甚至是消除殺意;而西域諸戎恰恰是最喜愛音樂的,孟家曾經有過來自西域的奴隸,他們仿佛天生就懂得音樂和舞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