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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鍾無鹽接過報看了,開心地哈哈大笑,正如白棟說得那樣,僅僅一個月的時間,她這位無鹽女就已名滿天下,歸未大夫和武原人個個都像是打了雞血一般地為她賣力宣傳,就連白棟也在報上發表了專題文章,名為—『武原之變與資本初論』,在文章中將武原之變完全歸功於她這位無鹽邑的才女,並稱就連自己也是受到了這位鍾無鹽姑娘的啟發才明悟了資本之道,並且準備與鍾無鹽攜手研究資本這個大課題……

    武原的改變是不容懷疑的事實,如今各國學界和一些著名的學宗已經將目光聚焦在了這個神奇的城市,大秦時報的記者一到,鍾無鹽成為『學術明星』已然是遲早的事了,據說現在她的家鄉齊國已經有人在向田因齊奏請要接回這位女中豪傑、世之良相,這個人正是齊國名相鄒忌。

    「這位記者雖然不是大名鼎鼎的山魯姐姐,倒是寫的一手好文章,不過他為什麼不直接來採訪我?卻要去採訪那個無用的歸未大夫?」

    「不著急,旁敲側擊有時比單刀直入更會引起讀者的興趣,而且大秦時報很快就要直接面對面採訪你了,不過那應該是齊國稷下學宮向你發來請函之後……」

    白棟微笑著看了一眼鍾無鹽,這位師姐笑得大聲,表面上開心無比,目光卻仍是清澈無比,沒有半分浮躁之氣,果然不愧是鬼谷門人,知道應該在什麼時候隱藏城府。  

    第五百二十九章 資本論(十二)

    鄒忌今天居然有些興奮,這位田因齊的布衣之交、信奉『治大國如成妙曲』的音樂才子通常會給人一種城府深沉波瀾不驚的感覺,很少會像今天這般沉不住氣,居然在短短半個時辰中就走出稷下學宮三次,結果卻每次都失望而歸。

    這就不能怪他,得怪白棟這個天殺的,自從鳳鳴書院建立,孟軻走了、申不害走了,慎道走了,就連稷下學宮原本不怎麼看中的禽滑西現如今也不肯來講學論辯,前段日子居然跑去西疆幫助白棟這個新貴建城蓋房子……齊國學界痛失幾大學宗,若是照此下去,只怕這天下學人心中的文華盛地就要轉移到秦國的鳳鳴書院和白棟在周王室地盤上搞出的那個百家講壇去了。

    而且還不能抱怨,誰讓白棟已是天下士子心中的『小詩宗』、『當代亞聖,稷下學宮可未必惹得起。這還多虧了君上有先見之明,拜了白棟做稷下學宮的首學之位,齊人因此還保留了一些顏面;白子成就大又如何?就連白子也是咱們稷下學宮的首學!既是一家人,哪裡還會怕鳳鳴書院和百家講壇蓋過稷下學宮的風頭?一家人就不用說兩家話。

    像這種厚臉皮的話鄒忌自然是說不出的,不過身為君腹密臣的他更加知道田因齊的想法;如今這個稷下學宮的副首之位也讓他兼了,還不是希望他能夠一振學宮聲勢,莫要讓秦國奪盡風頭麽?齊國有的是錢,白棟辦得報紙難道咱們便辦不得?白棟辦得書院難道咱們就不成?至於百家講壇樹立學術新宗的妙用也不可讓周王室全占了好處去,早在秦越人在百家講壇火爆成名之時鄒忌就已經與白棟商定。在稷下學宮這邊也辦上一個分壇。那些學宗們在洛邑出盡了風頭後也要到稷下學宮做個二講才是。畢竟華夏天下太大了,還有無數學子去不得洛邑聽教,怎可冷了他們的心?  

    如今報紙也辦了,可惜限於發行能力只能覆蓋齊國一角,《大齊時報》當真就成了大齊一地之報,與正在籌劃或剛剛嶄露頭角的什麼《大魏時報》《大魯時報》《大楚時報》同爭螢火之光;學院倒是辦得頗有聲色,卻也無法與天下聞名的鳳鳴書院爭輝;秦越人有天下醫者之心,倒是跑了來稷下學宮開壇講學。可更多的學宗還是看重洛邑乃周王室根本之地,如今有了白家襄助就更是有名有實,哪個不是削尖了腦袋也要去講壇上站一站廣傳自家精義?對齊國只是敷衍並無多少誠意,眼看著曾經輝煌一時的稷下學宮漸漸沒落,鄒忌如何不急?真想掐住白棟的脖子質問他這個首學還有良心沒有了?可對得起稷下學宮對你小子的看重?

    「騶子,有客至。」

    齊國自管仲時起便一度設相,齊相也就相當於上大夫、令尹、太宰、當國等官職,為文官之首,君主以下第一人。不過現在是在稷下學宮,鄒忌是副首學的身份。因此這位來報的學士還是稱他為騶子。

    「是首學白子到了麽?」

    鄒忌一陣驚喜,前些白棟發布在《大秦時報》上的資本初論已引起華夏轟動。而且這次還不只是學界轟動,就連商界也在紛紛議論,齊國第一大商徐公甚至贊其『為商家正視正聽之學』,如今白棟從越國而來,可不曾去到洛邑,若是請他先在稷下學宮講學那就是占了先機,稷下學宮被洛邑的百家講壇壓制了這麼久,可算有了翻身的機會。  

    這名來報的學士卻搖了搖頭:「不是白子,卻是洛邑的東陽君攜了王子前來,車馬距離學宮已經不足二十里,副學可要設筵相迎麽?」

    「是王子姬定來了?他來到齊國不先去見君上卻跑來學宮做什麼?定是也接到了白子要來學宮的消息,他這個白子親收的內弟子不肯輸給秦國世子,這才巴巴地趕來?是了,正是這道理,快快擺設香案筵席迎接王子,如今的洛邑可不是當日那個隨便諸侯欺負的洛邑,萬萬不可慢待了他。」

    鄒忌一聲令下,三香五鼎在距離學宮十里外擺開,他倒也不著官服,只是一身學士打扮,深墨色的水紋繡袍,布履木冠,清俊宛然,遠遠見到王子車馬來到,只是微微躬身施禮,揚了揚手,樂師便奏起周曲,倒也肅穆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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