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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棟沒回答。他忽然有些心酸,和草兒比起來,故事裡的阿拉丁真是太貪心了,他又要美酒美食,又要讓神燈為他變出宮殿;可草兒的要求卻是如此簡單,只是希望每天都能吃到麵餅……

    反身抱住草兒,把她揉進懷裡,白棟輕輕地道:「哥哥也想給草兒找一盞神燈,草兒說好不好呢?」

    春天已經到了,可風刀子鑽進懷裡還是冷冰冰的。是哪位歷史學家說過中國古代南北不分、氣候溫澤的?簡直就是屁話!草兒就站在溪邊,她說要為哥哥抓兩尾魚補一補身子,結果那對小腳丫都凍成了烏青色,白棟真想抓她回來,把她的小腳丫放在懷中溫暖一輩子。

    可是草兒很堅持,白棟每次有接近的意圖,她就會撅起小嘴並且示威般地舞動拳頭,似乎要扞衛自己的主權。每次哥哥頭疼後,她就會跑到水裡抓魚,這就是她的主權領域,哪怕是最疼她的哥哥也侵犯不得。

    白棟只能退下,並且按照草兒的要求,躺在溪邊的青石板上曬太陽。春天的陽光溫暖而不灼熱,照在身上暖暖的,像娘親的懷抱、也像草兒熱呼呼的小嘴兒。

    躺在石板上,看著樂呵呵的草兒,白棟心頭一片火熱。頭疼消失三天了,按照以往的經驗,自己會再次忘記上世的事情,可這一次卻完全不同了,腦袋中那層看不到的屏障仿佛是徹底破裂了一樣,上世經歷依然是清晰無比。兩世記憶不再交纏,不再對戰,而是完美交融,渾然一體。這讓白棟有種獲得新生的感覺,信心和希望充滿了他的胸膛。  

    「哥哥,草兒抓到了兩條魚呢,好大。」

    歡呼一聲,草兒跳上岸來,兩手中各抓了一條魚,都有一尺多長,陽光下金光燦燦。

    居然還是鯉魚。

    第二章 有朋自遠方來

    溪水汩汩流著,魚兒活蹦亂跳,草兒歡天喜地;她的手藝很好,用鋒利的石片劃開魚肚,取出內臟和魚子,把魚洗乾淨後就穿在樹枝上慢慢烤起來,不多時魚身開始透黃,散發出淡淡的魚肉香味。

    烤魚是不用去鱗片的,這樣散熱更均勻不會使魚肉變焦,等到魚肉有七分熟了,輕輕抖一抖,再用石片刮幾下,魚鱗就會紛紛掉落,露出下面微黃焦酥的魚肉。

    草兒看了看肉色,將洗淨的魚子均勻地撒在兩條魚上,火力很快就烘爆了魚子,魚肉表面的溫度稍微下降,既能收到文武之效,又多了一層魚子帶來的鮮香,這叫鮮上套鮮,不用額外的調料,吃得就是天然味道。比起草兒的手藝,什麼現代烤肉bbq都弱爆了,統統都該歸入垃圾堆。

    「哥(下有註解),魚烤好了,給你大的,要是不夠,這條也給你哦?」

    遞過大的那條,草兒眼中滿滿的都是驕傲;每次她烤魚的時候哥哥都要流口水的,讓她不吃都會感覺非常滿足。  

    「一起吃,不然哥也不吃。」

    空中蕩漾著白棟的笑聲,拿起大的那條就往草兒的嘴巴里塞。多好的妹子啊,嬌美可愛會烤魚會暖鋪,就是將來不知道要便宜哪個混蛋小子了,想想就讓人不爽。越想心情越不好,甚至嚴重影響了食慾,一條魚吃了大半條就不想下口了,白棟自己都奇怪,怎麼今天就這樣多愁善感起來,是兩世記憶完美融合的原因麽?不想了,草兒看著呢,心情不好也要吃他娘,化幽怨為食量。

    「平安郎,你娘叫你回家呢。」

    遠遠跑來個二十出頭的青年,距離還有幾米遠就扯著嗓子吼叫:「好香的烤魚,給我留些。」

    「全吃光了,沒了。」

    衝著幼年玩伴豎起眼睛,打擾自己和妹妹的甜蜜生活罪不可赦啊,白棟很不開心地道:「桑娃子,我娘說沒說什麼事情?」

    「好事,你家來客人了,遠客。我看你娘開心的不行,眼角的老紋都笑開了。」青年一溜煙地跑過來,搶過白棟手裡的魚尾巴就往嘴裡塞,嘟嘟囔囔地說個不清:「你家怕是要殺雞,我也去喝雞湯吧?」

    「呸,你娘才有老紋、你家才殺雞呢。我家可就一隻雞,是下蛋用的,怎麼可以殺?」  

    不輕不重地在這傢伙的屁股上踹了一腳,白棟拉起草兒就跑,十萬火急了,這雞可殺不得,草兒每天都要巴巴地去等雞蛋呢……

    剛跑到家門前草兒就哭了,隔著籬笆牆就看到一地雞毛和斑斑血跡,我的雞蛋,不我的花花,嗚嗚嗚……

    花花是家裡唯一的母雞,養了兩年多,貢獻出的雞蛋大半都進了草兒的肚子,如今全完了,草兒趴在白棟懷裡哭得那叫一個撕心裂肺,也不知道是哭這隻雞還是從此陌路的雞蛋。

    白棟抬起頭,十分不滿地看著坐在院中石墩上的人,手裡端著家裡唯一完好的陶碗,一襲深衣落落,頭上有木冠,橫插一根竹簪子。這身打扮與村里人格格不入,村裡的成年男子都是頂頭巾的,只是古人頂冠頂到清兵入關才算,還是判斷不出如今是個什麼朝代。

    這惡客倒是很風雅,說話頗有音韻,十分的悅耳動聽,好像鳥兒唱歌一樣,聽到身後有動靜,就轉過頭來,見到白棟立即起身,遠遠行了一禮:「遊學士子楚侗,見過小兄弟。」

    是個讀書人?上到春秋下到明清,各朝各代對人民管治不同,可無論是誰坐了天下,讀書人卻是擁有滿世界亂竄的權利。在明代普通百姓不可出所在州縣,否則就按流民治罪,卻不限制佩劍囊書的遊學士子,這是個有身份的盲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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