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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陶璜也只能是選擇在主幹道上進行防禦,其他的路徑,也只好派一些巡騎游哨刺探之。
而文欽正是捉住了這個機會,派出了幾路的人馬,對吳軍進行了迂迴穿插包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對吳軍實施了戰術包圍。
隨後,文欽立刻發起了進攻,驍騎營不動則已,一動則有如雷霆萬鈞,原本他們還處於騎牛嶺幾十里之外的呢,但進攻的命令下達之後,驍騎營動作有如疾風,須臾的光景,就殺到了騎牛嶺之下。
陶璜原本聽到魏軍尚在幾十里之外,正不慌不忙地調整部署呢,但突然之間竟然發現魏軍已經殺到了眼皮子底下,他親眼看著勢如奔雷,千軍萬馬有如決堤洪波一樣場景,頓時是兩眼發直,宛如一盆涼水澆頭,將他澆了一個透心涼。
陶璜以前參加過的最大的戰鬥,也就是剿滅數千人的亂民暴動,在他看來,那已經是大場面了。
但和現在眼前的一幕比起來,簡直就是小兒科,魏軍參與進攻的,至少也是一萬騎兵,那萬馬奔騰的場面,是何其的壯觀,陶璜居高俯瞰,魏軍騎兵是漫山遍野而來,旌旗如雲,鐵蹄隆隆。
陶璜以及麾下的吳兵,何時見過如此雄奇的場面,他們眼中的騎兵,從來也只有那麼零星的幾騎,現在萬騎來襲,光是捲起的塵土就已經是遮天蔽日,光是這等氣勢,就已經將吳兵給嚇懵了。
陶璜突然意識到了自己犯了一個天大的錯誤,那就是對敵人的力量預估不足,對自己的力量有些盲目自信,他從未和成建制的騎兵打過仗,壓根兒就沒有這方面半點的經驗。
至於兵書上所說的那些克制騎兵的法子,真得能奏效嗎?
陶璜此刻是深表懷疑。
驍騎營此刻帶給的壓迫是空前,陶璜甚至有一種喘不上氣來的感覺,只覺得後背都是涼颼颼的。
陶璜此刻喉頭髮干,艱難地咽了一口唾沫,他明白,現在可不是他害怕的時候,此刻如果撤退的話,那更是滅頂之災,所以那怕此刻心生恐懼,也得硬著頭皮往上頂,不能認慫。
面對如浪潮一般湧來的魏軍騎兵,陶璜也只能是列陣相迎,這個戰陣倒是他早已經準備好的,排頭兵都是清一色的長槍兵,密密麻麻地列出了一片槍林,後面是弓箭兵殿後,張弓搭箭,嚴陣以待。
長槍結陣是對付騎兵最為有效的手段,這在兵書上寫得是明明白白,而且陶璜在選擇防禦陣的時候,特意地選擇了座比較陡的山坡,在這時吳軍完全可以居高臨下,魏軍騎兵就算是強攻,也必須首先要衝上山坡。
雖然這樣的坡度不足以讓魏軍騎兵棄馬步行,但畢竟是仰攻,難度對魏軍來說也是不小的。
只是陶璜看看了吳軍的陣勢,氣勢上真得沒法和魏軍比啊,不光他心裡沒底,整個吳軍隊伍看起來也是人心惶惶,個個面如土色,甚至有的士兵還在簌簌發抖,拿著長槍的手都不住地在哆嗦,那槍尖也隨之顫抖。
如果僅僅只是一兩個人懼怕,那還不算是什麼問題,但關鍵是有一大半的士兵都在哆嗦,那槍陣仿佛是風中的竹子,飄忽不定。
以吳兵這樣的狀態,想要戰勝魏軍,真是難如登天,陶璜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他大聲地鼓舞士氣,準備和魏軍進行殊死一搏。
第2239章 貓鼠遊戲
文欽立於下山,手搭涼棚向騎牛嶺上望過去,吳軍在嶺上早已是布好了長槍陣,從文欽站的這個角度上來看,槍尖反射著陽光,熠熠生輝,晃得人幾乎是睜不開眼。
文欽目測了一下地形,騎牛嶺的山坡比起周圍的山坡來,也確實是要陡一些,但對於驍騎營的衝鋒來,應當是沒有什麼難度的,比這再複雜的地形,驍騎營也打過,所以說,單憑地形,是對驍騎營構不成任何威脅的。
本身揭陽這一帶,就都是這樣的丘陵地帶,騎牛嶺大概也是陶璜能找到的通往揭陽必經之路上最險要的地方了,這樣的地形下,驍騎營想要發起進攻,就必須是仰攻,仰攻的難度自然是最大的。
但文欽並不以為意,他一生身經百戰,什麼樣的複雜情況沒有見過,吳軍此刻在此排出一個長槍陣來,文欽是啞然失笑,這麼老套的陣法,焉能擋得住變化萬端機動靈活的驍騎營?
文欽並沒有急於進攻,而是讓驍騎營徘徊在吳軍的弓箭射程之外,這個距離自然是最為安全的,這也是步兵和騎兵作戰時的弱點所在,步兵方陣一旦成形,他們就必須牢牢地站在原地,只有等敵人騎兵發起攻擊的時候,他們才能實施反擊,敵人不動的話,他們自然也不敢輕易移動。
吳軍此刻的陣型,根本就不敢有什麼變化,魏軍就近在咫尺,衝過來就是眨眨眼皮的事,無論吳軍此刻是向前移動還是向後撤退,都會使陣型產生變化。
魏軍也許就是等著吳軍的陣型變動呢,他們已經殺到了眼皮子底下,此刻卻是按兵不動,以陶璜的想法,魏軍也恐怕是害怕吳軍的長槍陣,所以他們才遲遲的沒發起進攻。
而吳軍若這個時候一旦變陣的話,那魏軍騎兵肯定會趁機發起進攻的,以騎兵的速度,一箭之地的距離根本就跟零距離一樣,吳軍此刻必須要全神貫注,紋絲不動才行,否則稍一露出一些破綻,就會被魏軍騎兵給抓住。
這樣的機會,萬萬是不能給魏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