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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門洞口比較狹小,兩邊都是厚實的牆體,司馬軍的士兵退到了甬道之上,原本以為依靠這個地勢,任何人都很難攻得進來。
可并州軍在這麼短的距離之內就敢使用猛油火罐,讓他們陷入到了死亡的絕境之中,一個猛油火罐已經足以造成成片的傷亡了,十幾個猛油火罐全部投擲進來,烈火瞬間便吞噬掉了一切。
司馬軍在火海之中哀嚎掙扎著,絕望地呼喊著,奔逃著,但這種火油遇火即著,根本就無法撲滅,那怕司馬兵再掙扎,再扑打,也是無濟於事的,四面八方都是烈火,再奔跑也是徒勞,許多人號陶數聲之後,便一頭栽倒在了火海之中,再也沒有機會爬起來了。
馬福也是無可倖免的,一個猛油火罐正好衝著他砸了過來,馬福倒也機靈,側身一閃,閃了過去。
如果是普通的石頭或其他東西,馬福這一靈巧的閃避完全能讓他撿回一條命去。但遺憾的是這是猛油火罐,就算沒有砸中你,但落在你身邊,也絕對會讓你吃不消的。
那噴濺出來的火油滿滿地濺了馬福一身,馬上便是引火上身,不過幾個呼吸的瞬間,馬福就已被火焰包圍了。
烈火灼燒身體的痛苦絕對是任何人也無法承受,馬福滿地打滾,想要撲滅身上的烈火,但這些火焰,如同是有了魔性一般,任憑著馬福如何滾動,就是無法將身上的火給滅掉。
馬福絕望無助地看著五十步之外的楊波,這個時候他才真正明白過來,這些人都是奸細,他悔恨自己為什麼不提前下手,用弓箭來狙殺他們,不給他們投擲猛油火罐的機會。
等到并州軍出手的時候,馬福再想反擊已經沒有任何的機會了,狠!真狠!楊波居然敢在這麼短的距離上使用猛油火罐,真是太殘暴了,這完全是不給他們任何的生路啊。
如果處於開闊地段,這五百人或許還有逃生的機會,可現在他們聚集城門洞裡,根本就無處可逃,只能是眼睜睜地被烈火所吞噬。
楊波知道自己的人也身處危險地帶,所以在投擲猛油火罐的時候,儘可能地向兩邊閃開,不過儘管如此,還是有火油噴濺過來,燒傷了幾名并州兵。
所幸的是,由於他們距離遠,火油濺過來的時候,只有數量不多的一股,造成的傷害也是輕微的。
司馬軍這邊,則基本上是全軍覆滅了,五百人身上,無不著火,大部分的人倒斃在了甬道里,只有城門口附近的士兵能逃出來,不過即使逃出來,也無一不是身上燃著熊熊的火,他們如無頭的蒼蠅一樣到處亂撞,絕望地掙扎著。
楊波當即下令并州軍立刻殺上去,將這些人盡數斬殺。
滿身都是火的司馬兵,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反抗之力,并州軍衝上去之後,一頓狂砍,眨眼工夫就將這些司馬兵全部給放倒了。
猛油火罐的劇烈爆燃將城門口附近照得有如白晝一般,甚至那火光相當的刺眼,讓人無法直視,再加上那些司馬兵瀕死之間發出的悽厲叫喊聲,很快便驚動了尚在城上防守的司馬軍。
南門守將本來正在全神貫注地指揮軍隊抵禦并州軍的攻擊,突然城門口發生狀況,讓他是驚駭不已,要知道城門可是最為關鍵的所在,一旦城門失守,那再堅固的城牆也會形同虛設。
原本關閉城門之後,南門守將已經命人將城門用粗大的木柱給頂死了,就算是并州軍動用衝車來攻擊,也很難撞得開城門,所以南門守將並不會擔心并州軍從城門這兒找到突破口。
但如果城門裡面發生問題的話,那結果卻是致命的,南門守將趕緊地派兵趕過去,想看看究竟出了什麼狀況,如果是發生叛亂或騷動,也要在第一時間進行鎮壓,絕不能讓城門落入到叛亂者的手中。
不過還沒等他們接近城門,在半路之上就遭到了并州軍的阻擊,本來就是一條不太寬的街道,兩百多人往那兒一站,完全就把街道給封死了,而且城門的兩邊都有阻擊,司馬軍就算想要繞過去,也是不可能的。
守將下令司馬軍不惜一切代價地衝過去,務必要在短時間內衝破阻攔,到達城門口,為了保證達成目的,守將甚至不顧城頭上的危急局面,抽調了更多的兵力去救援城門。
面對著如潮水一般涌了過來的司馬軍,這些并州軍的士兵毫無懼色,與之展開了激烈的格鬥,半步都不曾後退。
論戰鬥力,并州軍是遠勝於司馬軍的,但是司馬軍的數量卻實在是太多了,他們密密麻麻地涌了上來,充斥著整條的街道,殺之不盡,斬之不完。
蟻多也能咬死象,那怕并州軍的戰鬥力再強悍,也是雙拳難敵四手,站在隊伍最前列的并州兵在斬殺了數名司馬軍之後,也相繼地倒了下去。
但前面的士兵倒下了,後面的士兵立刻是義無反顧的頂上去,繼續地同敵人廝殺著,拼盡全力,流盡鮮血,也決不能讓司馬軍前進一步。
他們戰鬥的十分頑強,他們存在的意義就是為楊波他們爭取時間,用他們的生命和鮮血來遲滯敵人的進攻,那怕戰至一兵一卒,也絕不會有一個人後退。
一個人終究是要一死的,但區別就是在重於泰山還是輕於鴻毛,這些并州兵踏入鄴城之時,就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了,他們無懼於生死,只怕自己死得沒有價值而已,他們拼盡全力,燃儘自己的生命,只為自己死得更有價值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