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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朱喬可是堂堂的南郡太守,掌管著十數萬的百姓和兩萬的軍隊,平時那可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如何受到了這份委屈,每天被軟禁在這裡,氣得他是暴跳如雷,咒罵連連。
可惜朱喬再這麼罵也無濟於事,步協自從將他軟禁之後,就再也沒有露過面,每天朱喬所能接觸到的人,也只有那幾個面無表情如聾似啞一般的守衛,無論朱喬再怎麼歇斯底里地叫罵打砸,這些守衛都不會吭上一聲,讓朱喬有氣也無處撒,有怨也無處放。
折騰了幾天之後,朱喬也只能消停了,見不到步協,說什麼也是白說的,朱喬只能是等,什麼時候等到了陸抗或施績來,那才是他的出頭之日。
還好這種憋屈的日子並沒有過多久,這一天突然有人來了,將朱喬帶出了被囚禁的房間,雖然這些人同樣是木無表情一聲不吭,但神態舉止卻是客客氣氣的,待朱喬如上賓一般。
朱喬頓時明白了,肯定是陸抗或施績到了,走出房間的時候,朱喬頓時便有一種揚眉吐氣的感覺,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便直奔大堂而去。
至於見到了陸抗或施績該怎麼說,朱喬早就想好了,自己可是奉命鎮守江陵的,是步協強行地綁架脅持於他,所以江陵的失守和他沒有半點關係,朱喬要在陸抗和施績面前對步協進行控訴,朱喬不相信這世上就沒有講理的地方了,什麼事都能由他步協胡作非為。
西陵都督府內此刻是戒備森嚴,府內的士兵是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盔明甲亮,一片肅殺之氣。
這樣的陣仗朱喬也並非是沒有見過的,尋常情況下,也只有大人物來臨時才會搞出如此森嚴的陣式來,只不過讓朱喬納悶的是,為何這些士兵身穿的衣甲並不是吳軍的戰衣,分明都是蜀軍的服飾啊,儘管吳蜀現在是同盟的關係,但堂堂西陵都督府,無論如何也不該是蜀國的軍隊來駐守吧?
更為詭異的是,原本立吳軍旗幟的地方,居然全部換成了蜀軍的漢字旗號,朱喬細思極恐,不禁是冷汗涔涔。
難不成步協已經是投降了蜀國嗎?否則的話,這都督府內的旗幟和蜀軍士兵又如何解釋?
朱喬是得罪過姜維的,儘管當時姜維率兵到達了江陵,但在朱喬看來,姜維不過是客,自己才是主人,他手中掌握著江陵的兵馬大權,姜維又如何能奈何於他?
但現在的情況卻不同了,如果步協歸降蜀國之後,姜維的地位就不同了,可以說姜維就有了生殺予奪之權,朱喬如今是階下之囚,人家要怎麼處治他,還是一句話的事。
離開軟禁的房間之後,朱喬心情本來是十分愉悅的,但走到了半路之上,瞬間又變得沮喪了起來,忐忑不安的跟著走入到了大堂之中。
不過剛邁大堂之後,朱喬一眼就看到了高坐於上的陸抗,他的心差點就跳出了腔外,他搶步上前,跪倒在了陸抗的面前,泣不成聲地道:“大將軍,您可得為卑職做主啊!”
朱喬這時並沒有什麼演戲的成分,而是自然而然地真情流露,在他的心目之中,陸抗就是他的救命稻草,別的人都救不了他,如今陸抗現身,朱喬還不緊緊抓住麼,此刻他是悲喜交加,涕泗橫流,也顧不得許多了,跪在陸抗的面前就哭訴了起來。
陸抗卻是古井無波,揮揮手,淡淡地道:“朱太守,起來說話。”
陸抗冷漠的態度讓朱喬一顆火熱的心頓時涼了半截,不用說也是步協在陸抗的面前惡人先告狀,先入為主,想必陸抗對他已經是有所成見了,朱喬有些慌了,目光掃過,想要在堂上找到施績來,但挨個看了遍,卻是一堆陌生的面孔,根本就沒有施績的蹤影。
朱喬是施績的下屬,平素和施績的關係非凡,反而和陸抗並沒有什麼交情,施績不在場,朱喬心底是哇涼哇涼的,尤其是看到姜維正坐在首席之上,更讓朱喬是心驚不已。
不過此時姜維卻是一言不發,明擺著就是將事情交給陸抗處理的態度。
雖然陸抗已經通過步協了解到了此事前前後後的原委,但陸抗肯定還需要聽聽朱喬的解釋,他淡淡地道:“具體怎麼個情況,你說說吧。”
朱喬此刻也沒有別的靠山了,只能是將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陸抗的身上,他聲淚俱下地控訴步協擅奪他的權力,自己恪盡職守,沒有任何的過錯,現在江陵失守,完全是步協的責任,他希望陸抗能給他做主,懲處擅權行事的步協。
第2069章 處置朱喬
陸抗很有耐心地把朱喬的話聽完,朱喬所陳述的事情,和步協說的並無二致,只不過兩人所處的立場不同,才會出現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的現象。
陸抗聽完了之後,淡淡地問了一句:“說完了?”
朱喬聽了一怔,他不明白陸抗這話是什麼意思了,這些話他可是準備了很長的時間啊,在被關押的這段時間,朱喬可是絞盡腦汁地想著每一句的措詞,生怕那句話給說錯了帶來麻煩,所以朱喬對自己的這番言辭是很有自信的。
但陸抗聽完之後,什麼表情也沒有,反倒是這麼不咸不淡地問了他這麼一句,朱喬整個人都不好,不過他搜索枯腸,發現自己確實也沒有什麼可再說的了,於是只能是點頭稱諾。
陸抗依然木無表情,平靜地問道:“當時步璣是否親口告訴你聽命於姜大將軍是本督的命令,為何你敢公然地抗命不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