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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具體的詳情沒有完全搞明白,但大體上事情上的經過夏侯玄還是聽清楚了,那就是司馬懿發動了兵變,處決了曹爽及其黨羽,洛陽變天了!
對於夏侯玄來說,這簡直就是一個睛天霹靂,曹爽是他背後的倚仗和靠山,如今靠山突然地倒了,那麼他在關中的日子,就會變得更加的難捱。
郭淮的態度這個時候變得十分的曖昧,雖然表面他還維持著對夏侯玄的固有尊重,但是從他的種種行事跡象來看,對夏侯玄漸起防備之心,偷偷的在夏侯玄的府邸四周,安排了盯梢之人,時刻注意著夏侯玄的動向。
郭淮的這個舉動,儼然有監視控制夏侯玄的目的,或許是郭淮已經接到了司馬懿的命令故而為之的,或許是郭淮憑藉著特有的政治嗅覺來行事的。
夏侯玄是曹爽的人,如今曹爽倒了,夏侯玄就如同是秋後的螞蚱,蹦躂不了幾天了。
和夏侯玄同樣處境的還有夏侯霸,擔任征蜀護軍的夏侯霸比夏侯玄更早來到關中,而且他也並非是曹爽一系的人,而是受先帝曹叡的委派,來篏制當時還擔任雍涼都督的司馬懿的。
只是夏侯霸到任不久,諸葛亮就死於了五丈原,沒有強敵來犯,司馬懿便很快被曹叡調離了雍涼,轉而去遼東平定公孫淵的叛亂,而夏侯霸則留在了關中,一晃就是十幾年過去了。
他和郭淮的關係,則比較齬齪,和夏侯玄是郭淮的頂頭上司不同,郭淮是夏侯霸的頂頭上司,由於郭淮不斷地給夏侯霸穿小鞋,讓夏侯霸在關中的日子並不好呆。
後來夏侯玄擔任了征西將軍,作為夏侯玄的堂叔,夏侯霸的日子這才算是捱出了頭,境遇有了極大的改善。
不過夏侯玄給夏侯霸的支持終究是有限的,畢竟夏侯玄也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郭淮表面上對夏侯玄比較恭敬,但一直幹著陽奉陰違的差事,完全把夏侯玄給架空了。
夏侯霸的日子雖然有所改觀,但終究還是過得不太容易,只能算是勉為其艱,比單純在郭淮的手下任職,要稍微的改觀了許多,如今洛陽那邊突傳噩耗,頓時讓關中的局勢也便得微妙起來。
怎麼辦?成了擺在夏侯霸面前最為現實的問題,曹爽倒了,他們又該何去何從?夏侯霸特意地來到了夏侯玄處,向他徵求意見,他也想看看,夏侯玄有什麼打算和安排,來應對這場突如其來的危機。
第0733章 夏侯玄的決擇
但夏侯玄能有什麼好辦法,這些年來,雍涼的實權一直被郭淮等人把持著,夏侯玄身為征西將軍,卻無領兵的權限,說實話,誰又能想到,會是這樣的一個局面。
“泰初,如今洛陽發生劇變,大將軍身首異處,朝政完全則司馬一黨把持,你我該何去何從?”夏侯霸的聲音之中透著一股子的無奈,在有曹爽當靠山的時候,他們在關中的日子也過得不太愉快,如今靠山倒了,這日子確實是沒法過了。
夏侯玄臉色有些發白,搖搖頭道:“我們能有什麼辦法,靜觀其變吧。”
夏侯霸神情變得有些激動,道:“泰初,你這是坐以待斃啊!聽說司馬懿在洛陽大殺四方,凡是大將軍的親信心腹,一律橫加屠戮,你我此刻若回到洛陽,也只怕是難逃一死,難道,你指望司馬懿會放過我們嗎?”
“那依霸叔之見,我們該當如何?”夏侯玄反問道。
夏侯霸壓低了聲音,道:“此處不留人,自有留人處,泰初,既然這大魏已經容不下你我,倒不如往南投奔蜀國,或許尚有一線生機。”
夏侯玄悚然為之一驚,投敵叛國,這更是滅三族的重罪,從關中逃往漢中,關山阻融,道路險峻,成功的機率很低,就算僥倖成功,逃到了蜀國,受到什麼樣的待遇,還真得很難說,可留在魏國境內的家眷,卻註定會受到牽連。
如今夏侯玄和夏侯霸的家眷,可都還在洛陽,他倆如果逃亡成功,到是不用死在司馬懿的手中,但是他們的家人,卻無可倖免了。
夏侯玄沉聲地道:“霸叔,縱然你走脫了,但你的家人怎麼辦,他們現在可都還在洛陽,難道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去送死不成?”
夏侯霸一臉的堅決之色,道:“現在顧不了那麼許多了,以司馬懿的手段,就算我們回到洛陽,也是全家性命不保,與其如此,倒不如先逃得一命,以後再圖報仇。”
夏侯玄嘆了一口氣,道:“看來霸叔是心意已決,那我也就不好再勸你什麼了,祝你一路平安吧。”
夏侯霸詫異地道:“泰初,我特意前來,就是想勸你一起走的,你難道真指望司馬懿那個混蛋能放過你嗎?”
夏侯玄平靜地道:“我夏侯玄身為大魏之純臣,就算真得萬逼無奈,也絕不會投敵叛國的,生有何歡,死有何懼,如果司馬懿真想要殺我,悉聽尊便便是。”
夏侯霸重重地跺了一腳道:“泰初,你——你這也太愚腐了,回到洛陽,和引頸待戮有什麼區別?留得青山在,還怕沒柴燒嗎?你若真死了,那可就連報仇的機會也沒了。”
夏侯玄不為所動,淡淡地道:“人各有志,不可強求,我意已決,不必多言了。霸叔既然有心遠走高飛,那就趁早而為,若是等洛陽詔令一到,恐怕再想走也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