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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看來,宇文莫槐果然是中計了,剛剛進入到了遼西平原,就遭到了魏軍的迎頭痛擊,現在逃回盧龍塞,反倒是被困在了那兒,這戰局,也反轉得有些太快了,快得都讓人措手不及,反應不過來了。
段日陸眷道:“慕容大人,宇文莫槐內無糧草,外無兵馬,在盧龍塞必然堅持不了多久,不日定向我們求援,不知慕容大人有何計較?”
慕容涉歸哈哈大笑,道:“宇文莫槐落到這步田地,完全是他咎由自取,活該他倒霉,此番我們皆不出手,等宇文部覆滅之後,我們平分其地,不知段大人意下如何?”
段日陸眷一笑道:“某正有此意,那我們就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慕容涉歸大笑著,與段日陸眷擊掌為誓。
段日陸眷隨後告辭而去,慕容涉歸心情大好,吩咐手下的人置酒,有這等高興的事,不喝上他幾壇的酒,如何能盡興?
慕容涉歸喜歡喝酒,高興的時候喝,稱之為助興,不高興的時候喝,稱之為解悶,平時沒事也會喝上兩口,自己長點樂子,今天人逢喜事精神爽,當然得喝個痛快了。
幾壇酒下肚,慕容涉歸是喝了個酩酊大醉,迷迷糊糊地睡了一宿,直到第二天早上的時候,手下的親兵才把他叫醒了。
“大人,宇文大人那邊派人來了。”
第1120章 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
一聽這個消息,慕容涉歸頓時清醒了過來,原本以為宇文莫槐還能堅持些日子,沒想到這傢伙這麼慫,居然這麼快地就派人來求援了。
只不過慕容涉歸壓根兒就沒有出兵相救的想法,出兵的話,必然要和魏軍正面的交鋒,這一打仗就會有傷亡,為了救宇文莫槐,自己的損失怎麼算?
更何況,宇文部和慕容部本來就是世仇,雙方的血恨深仇,恐怕都足以填平東海了,就算現在有勢力強大的拓跋力微壓著眾部落,不讓他們起內鬨,但這血海深仇,又豈是能輕易化解的,慕容涉歸雖然不能親自出兵滅了宇文部,但借刀殺人他卻並非不會,利用魏兵滅掉宇文部,正合慕容涉歸的心意,自己何樂而不為呢?所以宇文莫槐指望他出兵相救,門都沒有!
慕容涉歸接過了宇文莫槐的書信,看過後氣就不打一處來,宇文莫槐這傢伙,口氣倒是挺沖的,說是請他出兵相助,但言語之前,素無半點誠意,連最起碼的條件都沒有一個,空口說白話,你以為你是誰呀,憑什麼寫一封信就讓老子去救你,簡直就是白日做夢!
別說是宇文部和慕容部歷代世仇,就算是沒有仇怨,素無交情,也不可能什麼條件也沒有就讓人家出兵相救吧,還真以為抱了拓跋力微的大腿就這麼有恃無恐了?
慕容涉歸的生氣是有道理的,因為在他的計劃之中,宇文莫槐肯定是會向他求援的,慕容涉歸正準備捉著這個機會,要挾勒索他一番。不管說破大天,慕容涉歸也會找上各種理由來搪塞推諉的,總而言之,這次慕容涉歸是鐵了心的見死不救了。
但沒想到宇文莫槐似乎看穿了慕容涉歸的心思,反正你也是一個不出兵,宇文莫槐也只是例行公事一般地下了封書信,毫無半點誠意可言。
慕容涉歸一肚子怒火,卻也不好發作,於是他也寫了一封回信給宇文莫槐,當然也沒有直接拒絕宇文莫槐,告訴他慕容部正在集結兵馬,只是路途較遠,兵馬集結起來需要些時間,讓宇文莫槐耐心地等待,堅守盧龍塞,援兵稍後即至。
這個稍後也就耐人尋味了,也可以是很短的時間,也可以是很長的時間,甚至於永遠也等不到,慕容涉歸當然要觀望了,看看戰局的情況再說,總而言一句話,讓宇文莫槐慢慢等著便是。
這一等很可能就是地老天荒,此生遙遙無期了。
慕容涉歸很快地便將宇文莫槐派來的信使給打發了,他暗暗地冷笑,宇文莫槐這一次是在劫難逃了,如果他死在魏軍的手上,那慕容涉歸便正好可以吞併他的部落,這樣就算沒法從幽州獲得補給,渡過這個春荒,也不是什麼難事了。
不過慕容涉歸轉眼一想,除了自己,這不還有段日陸眷嗎,如果段日陸眷派兵救援的話,那麼自己的計劃豈不就泡了湯?
雖然說昨天他和段日陸眷擊掌為誓,約定誰也不出兵,可誰知道段日陸眷會不會臨時變卦,在這關鍵時刻,慕容涉歸可是誰也不願相信。
於是慕容涉歸決定派人去看看段部的動靜。
段部的軍隊駐地與他們相隔不遠,只有十幾里的路程,慕容涉歸派出去的是快馬,不過轉眼的工夫就返了回來,不過帶回來的消息卻讓慕容吃了一驚,原來段部大營早已是人去營空,裡面連一個人影也沒瞧見。
娘的,段日陸眷真不是個東西,昨天還信誓旦旦地表示不出兵,隔了一宿便變卦了,這狗娘養的也太不厚道了!
慕容涉歸是怒火衝天,這些背信棄義的東西,沒一個值得信任的。
此刻的段日陸眷,已經奔行在了前往盧龍塞的道路上,倒不說是段日陸眷故意地忽悠慕容涉歸,而是說這世上原本就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段部之所以在東部鮮卑兩大部落的夾縫之中生存的挺滋潤的,就是因為段日陸眷最為善於周旋,在誰也不得罪的前提下,獲得自己最大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