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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之下,冀州軍一看到城池告破,早已經亂了方寸,跟一隻只無頭的蒼蠅一樣,四處亂撞,根本再無法形成有效的防禦。
其實這也怪不得這些士兵,他們原本就是冀州普通的百姓,日出而作,日落而棲,日求兩餐溫飽而已,但官府的一紙軍令,將他們強行地徵募到了軍中,可以想像到他們心中的怨念有多大了。
只不過這些士兵身份卑微,上面的官吏壓著,只好順從,但順從不意味著他們就會死心塌地的去給官府賣命,尤其是在這種敗局已定大勢已去的形勢之下,求生的欲望讓他們不得不另想出路。
逃跑顯然是不可能的,此刻并州軍已經殺入了城中,控制了大部分的街道,無論往哪個方向跑,都會受到并州軍的追殺,就算他們僥倖能逃得出城去,但城外一樣也有并州軍,根本就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就在這時,并州軍高喊口號:“降者免死!頑抗者格殺勿論!”
一聽投降就能免死,這些冀州兵頓時呼拉拉跪倒在了一大片,不管真得假的,先投降了再說,反正抵抗下去也是死路一條。
人皆有從眾心理,如果沒有人首先站出來投降,或許其他人還會觀望一下,但有人率先投降了,而且居然并州軍真得不再追殺,那其他的人自然沒有再抵抗的心思,紛紛地扔掉兵器,舉手投降了。
一時降者如雲,就連并州軍尚未到達的地方,也有冀州軍主動地站出來投降的,整個的樂成城,在極短的時間內就完全的淪陷了。
蔣秀一看大勢已去,趕緊地脫了鎧甲,換上了一件又髒又破還沾著鮮備的普通軍服,試圖想要矇混過關。
但他換裝的時候,被一邊的冀州兵給發現了,平時蔣秀就喜歡打罵懲罰士兵,畏懼於他的權勢,這些士兵只能是敢怒不敢言,但此刻落了難,別人自然也就不怕他了。
幾個士兵商量了一下,上前將蔣秀給綁了起來,然後向并州軍投降並邀功請賞去了。
第1239章 在絕對實力面前都是浮雲啊
僅僅只用了兩天的時間,樂成便陷落了,這個消息傳到鄴城的時候,鍾會的眉頭緊鎖了起來。
這個結果,大大的出乎了鍾會的預料,按他原先的估計,樂成受到攻擊之後,以樂成的防禦,堅守一百天應該不是什麼難事,最不濟也能守上一個月,但現在只是兩天的時間,樂成就失守了,這無疑對鍾會精心構築的冀州防禦體系,是一個沉重的打擊。
堅守一百天和只守兩天,那就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如果能將戰事拖延下去,那怕樂成得不到援兵的支持,但卻可以消耗掉并州軍不少的兵力和物資,冀州軍不缺的就是人力,只要將并州軍拖入到持久戰之中,鍾會相信曹亮一定堅持不了多久。
可樂成就這麼幹脆地丟掉了,不光是樂成的守軍全軍覆滅,估計并州軍也只付出了極小的傷亡代價,這樣一來,非但沒有起到原有的作用,反而是樂成所有的軍需物資都落到了并州軍的手中,這對并州軍下一步的行動有極為有利的。
樂成的脆敗也讓冀州北部的防線是形同虛設,一座自詡是固若金湯的防禦重鎮兩天之內就丟了,鍾會這臉,被打得,啪啪的。
引來無數質疑顯然讓鍾會的臉上有些掛不住了,但更關鍵的是,鍾會無顏去面見司馬師啊,整個冀州的防禦計劃是他一手炮製的,鍾會對這個防禦計劃是信心滿滿,當初可是信誓旦旦地跟司馬師保證過,冀州絕對是萬無一失。
可樂成的失守,讓鍾會是無地自容,他甚至連任何動作都來不及做出,早一天剛剛接到樂成被圍的消息,第二天就得到了樂成失守的急報,所謂的固若金湯成了一個笑話。
更為艱難的是,接下來的仗怎麼打?
并州騎兵就在冀州大地上游弋著,就如同是黑色的幽靈一樣,所到之處,冀州軍是避之唯恐不及,因為他們根本就不具備野戰的能力,只能是龜縮在各個城池之中,固守城池。
可現在以樂成的脆敗,其他的城池就安全嗎?顯然是不可能的,并州既然能這麼輕易地攻下樂成來,那麼攻打別的城池,也就如探囊取物一般,沒有絲毫的困難。
鍾會已經讀過樂成失守的詳細戰報了,并州軍攻陷樂成,並沒有使用什麼特殊的手段和計策,既沒有偷襲也沒有策反,而且戰術單調到了可怕,只是使用投石車狂轟硬砸,生生地把冀州軍剛剛新築的引以為傲的磚砌城牆給砸塌了。
什麼叫硬實力?這就是不折不扣的硬實力啊,硬核到不能再硬核了,在這樣的絕對實力面前,什麼陰謀詭計,什麼巧妙手段,都他娘的是浮雲。
鍾會事先已經知道了并州軍投石車的厲害,但厲害到什麼程度,那就只能是意會不可言傳了。
為了對付投石車,鍾會在城池的防禦上面,下狠功夫,花大力氣,幾乎將冀州所有重要的城池都進行了升級換代,用磚石的城牆來替代夯土城牆,大大地提升了城池的防禦能力。
為了驗證城池的防禦能力,鍾會還特意地調了幾架投石車,試著砸了一下城牆,實驗證明,投石車最多也就只能是傷及城牆的皮毛,根本就無法撼動城牆的整體結構,所以鍾會才會在冀州進行大規模的推廣。
但鍾會忽略了,這樣的實驗本身就沒有多少的參考意義,他無法獲得并州軍的投石車,只能拿司馬軍的投石車來進行實驗,實則兩者是有著本質上的不同的,司馬軍使用的是牽拉式投石車,使用一百多人力的投石車就已經是最大的型號了,雖然理論上可以做得再大,只要使用足夠的人手就行。但人手太多了,協調性的問題就嚴重了,所以司馬軍配備的投石車,最大使用的就是一百二十八名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