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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曹亮準備動身之際,一人縱馬飛奔而至,到了近前,從馬背上滾落下來,跪倒在了曹亮的身前,哭絕於地。
“少君侯,君侯他……他自刎身亡了!”
曹亮眼前一黑,身子一晃,差一點就栽倒在地,幸虧劉靖眼疾手快,一把將他給攙住了。
聽到這個噩耗,曹亮心如刀絞,淚似泉涌。
終歸還是遲了一步,曹演深陷重圍,寧死不屈,最終以自刎的方式結束了自己的生命,曹亮悲從中來,不能自己。
雖然說自己是穿越來的,和這個便宜老爹並沒有什麼特殊的感情存在,但是相處日久,曹亮對這個家庭的感情是與日俱增,雖然說慈母嚴父方式不同,但他們的愛卻是無私的,危難之際,曹演把生的希望留給曹亮,將自己卻置身於死地,父愛如山。
“少將軍,人死不能復生,節哀!”劉靖亦是強忍悲痛,勸慰道,“曹將軍不幸遇難,此地不可久留,我們還是先撤吧,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這筆血債,將來一定要向司馬家討還!”
曹演戰死之後,意味著斷後的軍隊已經是全軍覆沒了,相信無人阻擋的司馬軍,很快就會襲來,他們呆在這裡,只能是步曹演的後塵,儘管哀痛不己,但劉靖還是力勸曹亮趕緊地撤退。
曹亮雖然傷心欲絕,但也並沒有喪失理智,知道留在這裡已經沒有任何的意義了,所以只能是揮淚下令全體撤往小平津渡口。
所幸留下來的都是騎兵了,撤離的速度非常的快,很快他們就趕到了黃河渡口。
這個時候夕陽已逝,黃昏將至,寒風乍起,分外凜冽。
大部隊的渡河基本已經完成了,岸邊只剩下了零星的人員,似乎正是在等待著曹亮他們。
而身後,已經傳來了隆隆的馬蹄聲,顯然司馬軍的追兵已經趕來了。
司馬軍來得果然很快,如果方才曹亮稍做遲疑的話,很可能就會被這股洶湧的騎兵潮所吞沒,不過現在他們已經趕到了黃河岸邊,倒也不用再擔心什麼了。
曹亮下令剩餘的人員立刻渡河,同時邊撤邊抽走河面上的木板,不給司馬軍留下任何渡河的機會。
雖然看起來河面上冰封一片,但現在已經是六九天了,距離七九河開已經沒有多長的時間,雖然現在的天氣看起來要比往年寒泠一些,但是黃河的冰層已經變得極不穩定,尤其是在河心位置上,冰層已經大幅消融,就算單人走在冰面上都已經很危險了。
幸虧那個渡口令給文欽提供了一個好辦法,平鋪起來的木板減輕了車馬對冰層的壓力,讓數千人馬順利地渡過了黃河。
曹亮邊走邊拆,也等於斷絕了司馬軍過河追擊的可能,就算司馬軍如法炮製,用同樣的方法來搭建木板橋,那他們也得有足夠的時間去尋找到如此多的木板才行,所以等他們渡過黃河的時候,曹亮一行基本上已經是遠走高飛了。
司馬師幾乎是一口氣追到了黃河岸邊,不過看著已經到達河中心並拆毀了木橋的曹亮,他還是十分懊惱,狠狠地捶了一拳,砸向了自己左手的掌心。
只差一步,功虧一簣。
如果不是曹演以死血戰,拖延了相當長的時間,司馬師完全可以趕在曹亮渡河之前,將他們全數殲滅在黃河南岸,可現在,他卻只能是眼睜睜地目送曹亮離去,無計可施。
歸根結底,還是曹演那個老傢伙太礙事了,讓司馬師在優勢的兵力之上,始終打不開一個缺口,這傢伙,真是死有餘辜。
左側突然有些響動,司馬師轉頭看去,卻是司馬望縱馬跳在了冰面上,他拉著韁繩,讓馬蹄重重地踩踏著冰面,發現冰面竟是異常的堅固,便衝著司馬師高聲喊道:“這冰上面沒問題,休要讓曹亮跑了!”
說著,他便帶領著一隊騎兵踏冰而行,向著河心中的曹亮疾馳而去。
司馬師急切之下欲將他喚回,但司馬望報仇心切,看著曹亮早就眼紅了,如何肯回頭。
其他的人看到司馬望在冰面縱馬馳騁安然無恙,不禁也心動了,紛紛從堤上跳了下來,想加入司馬望的追擊行列。
司馬師趕緊阻止之,雖然現在司馬望平安無事,但並不代表這黃河冰面上就沒有危險,否則的話,曹亮的人大可直接踩著冰面過河,又何須這麼大費周章地在冰面上鋪設木板。
而且越多的人上冰,分量便越重,那便越危險,所以司馬師不敢輕易地再派人上去,至於司馬望,他也只能是暗暗地祈盼不要出事才好。
曹亮走得小心翼翼,邊走還得邊拆木板,速度自然快不了多少,而司馬望卻是來勢洶洶,不過眨眼工夫,距離曹亮已經不足一箭之地了,司馬望咬牙切齒地大叫道:“曹亮休走,納命來!”
第0711章 河內太守胡奮
話音剛落,就聽“喀嚓嚓”連聲巨響,司馬望悚然一驚,連忙勒住了戰馬,低頭一看,腳下的冰層居然出現了無數條縱橫交錯的裂紋,而且那冰裂聲響個不停,裂紋越來越多了。
司馬望及他的一隊騎兵個個驚得是面如土色,紛紛地撥轉馬頭,想逃離這個災難之地。
但一切都遲了,他們踩踏的那一片冰面突然地發生了坍塌,來不及做出任何的反應,上百人轉瞬之間就全部消失了在了冰面上,冰下的河水湍急,毫不客氣地將他們全部給吞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