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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呂昭思忖之際,一枚石彈落在了他身邊只有數尺之遙的地步,雖然沒有造成人員的傷亡,但也著實把呂昭身邊的人嚇出了一身的冷汗。
假如這枚石彈再偏上數尺,他們恐怕是在劫難逃,這些人只得苦苦哀求呂昭趕緊地下城吧。
呂昭看了一眼那枚石彈,自嘲地一笑道:“慌什麼慌,閻王爺還沒打算收咱們呢。”
饒是如此,呂昭看過城外的狀況之後,還是決定下城去了,畢竟呆在這兒終究是不安全的,如果真讓并州軍發現他的存在,集中投石車一陣猛轟,運氣再好也逃不過啊。
下城之前,呂昭還特意地叮囑那些哨兵,讓他們認真觀察,如果遇到情況發生變化,一定要及時地通知城下。
面對并州軍的投石車進攻,冀州軍還真是沒有什麼好的應對辦法,只能是被動地受著,也只有在投石車的進攻停止之後,冀州軍才能對毀損的城牆進行修補。
這個時間段大概都是在晚上,根據前兩天的經驗來看,并州軍往往是天亮攻擊,天黑鳴金,一到晚上,冀州軍就有得忙碌了。
今天并州軍加大了對城頭的攻擊力度,城頭上已經不適合大規模地布署防禦兵力了,大部分的冀州軍都撤到了城下,在安全的地方躲起來,只有等到晚上,才會有機會輪到他們出場。
這一等就是一天,但天色都漸漸地黑了,冀州軍發現,并州軍的投石車竟然沒有停止進攻的跡象,一枚枚的石彈繼續不斷地向信都轟了過來,這又是什麼個情況?
第1269章 輪換
并州軍的攻擊計劃進行的有條不紊,當步兵營的投石車在全力進攻之時,射聲營和左衛營則是在養精蓄銳,直到夜幕降臨之時,射聲營和左衛營的投石車才進入了陣地,接替步兵營的投石車。
機械和人一樣,在經歷了高強度的使用之後,也必須停歇一段時間來進行維護和保養,否則的話會加速磨損,以至於毀損報廢。
所以在連續地使用了六個時辰之後,這些投石車都必須要退下來進行保養和維護,這也是輪換的必要性。
為了迷惑敵軍,并州軍的輪換選擇在天黑之後進行,畢竟隔了幾百步的距離,城上的冀州軍也很難看得真切。
而且在輪換的過程之中,并州軍的投石車幾乎沒有停止過發射,而且是集中全力攻擊城頭,無數的石彈砸在頭頂上,那些冀州軍哨兵被壓製得連頭都抬不起來,只能是龜縮在城頭上一些死角處,避免被石彈給砸死。
恐怕他們做夢也想不到,在這連續不停的進攻之中,并州軍的投石車竟然能全部都調換了。
并州軍的投石車採用的是分批輪換方式,用了差不多半個時辰才全部調換完畢,這樣就能保證投石車的攻擊不會出現停頓,輪換完成之後,羊祜和馬隆也將指揮權交給了杜預和牽弘,他們將下去歇息,直到明日五更,再來接班。
射聲營和左衛營的投石車手養精蓄銳了整整一天,這個時候都閒得手痒痒了,一投入戰鬥,便立刻是生龍活虎一般,鬥志昂揚,石彈發射的是又快又猛,儘管是黑夜,但投石車的進攻威力,卻也是絲毫不減。
并州軍的異常攻擊態勢讓冀州軍不禁是慌了,按理說這個時間點并州軍已經撤軍了,又該到了冀州軍修城的隊伍登上城頭進行修繕的時候了。
經過兩天的操作,冀州軍已經對修理城牆很是嫻熟了,他們事先就已經拆了不少的民房,在城牆的附近堆放著成堆的梁木,然後又準備好了大量的鐵條,都是事先加工過的,一端燒紅了打成尖尖的形狀,方便鐵條釘入木頭之中。
除此之外,糯米汁都熬好了,就差和石灰粉和粘土了。
本來冀州軍已經做好了登城的一切準備,但是并州軍投石車的進攻,卻一直也未曾停歇,反而是加大了對城頭的攻擊力度,這讓準備修城牆的隊伍根本就沒機會登城,這麼多人登上城頭,還不是挨砸麼?
呂昭雖然沒有再登上城頭,但他一直從哨兵那兒接到并州軍的消息,并州軍投石車的攻勢一直很猛,儘管投石車時有毀損,但毀損的數量不多,對投石車的進攻沒有多大的影響。
這連續的六個城辰攻擊下來,再堅固的城牆也難免會出現裂縫,哨兵們不斷地稟報著城牆的損壞程度,呂昭也暗暗地揪心不已,生怕城牆會承受不住這猛烈的轟擊,突然出現垮塌。
眼看著天色漸漸地黑了下來,呂昭總算是暗暗地鬆了一口氣,只要白天并州軍的進攻沒有破壞城牆,他就可以利用一個晚上的時間將這些裂縫給修補好,到了明天,信都的城牆又將是滿血復活。
可是今天似乎出了什麼意外,并州軍的投石車在天色已經黑透了的情況下,依然沒有停止的跡象,他們不是要徹底地進行攻擊吧?
一念至此,呂昭頓時滿頭的冷汗,如果并州軍真是採用這樣的攻擊方式的話,那可真就糟糕了,破壞的城牆無法修復,裂縫會變得越來越大,最終導致城牆的垮塌。
看來并州軍也是發現了冀州軍夜晚修補城牆的秘密,所以才會採用晝夜不停的攻擊來破壞冀州軍的計劃,從落到城頭上石彈的密集程度來看,并州軍確實是有針對性的,他們不斷地轟擊城頭,就是不給冀州軍修補城牆的機會。
部下的將領也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性,對呂昭道:“將軍,情況不妙啊,如果并州軍投石車一夜不歇地進行攻擊,我們就沒有修補城牆的機會,現在城牆上已經出現了多道裂縫,如果不及時修補的話,城牆便有垮塌的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