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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代的新娘還不時興那種紅蓋頭,男方迎親時,女方會乘坐上輿車,新婚男女挽手立於車上,一路接受人們的祝福。
羊徽瑜雖然登上了輿車,但拒絕與司馬師牽手,甚至連一句話都沒有同他講。
不過司馬師並不在意,他要的也僅僅是這場婚禮而已,目的就是為了能同羊家聯姻,至於這個和別的男人有染的女人,司馬師打心眼裡厭惡。
迎親的車隊從羊家浩浩蕩蕩出發,返回了司馬府,一路之上,觀者如潮,淤塞於路。
羊徽瑜一路之上悶悶不樂怏怏不快,她這個新娘子,做得一點也不稱職,引得圍觀的人都在竊竊私語。
坦白來講,羊徽瑜內心是忐忑不安的,如果逼迫她嫁入司馬家,她情願以死抗爭。
不過羊祜帶回來的消息,讓她稍稍的安心,曹亮信誓旦旦表示,讓她放心,他會找到一個完美解決方案的。
戀愛中的女人最容易輕信的,就是愛人的話,不管曹亮的話靠不靠譜,羊徽瑜都選擇了無條件的相信。
車隊緩緩而行,比原定時間大約晚了一刻,才抵達了司馬府。
安排婚禮的司儀這個時候是滿頭的大汗,結婚儀式是講究吉時的,什麼時間進門,什麼時間拜堂,什麼時間入洞房,那都是有講究的,錯過了吉時,就意味著婚姻不美滿和諧。
眼看著吉時將過,司儀趕緊催促一對新人下車,好進行接下來的儀式。
不過羊徽瑜顯然不願意配合,下車的工夫磨磨蹭蹭,耽誤了不少的時間。
而司馬師亦是渾不在意,誤不誤吉時有什麼關係,只要把婚禮儀式進行完了就行,畢竟這樁婚姻,早就跟完美神馬滴無緣了。
他們下車走進府邸之後,滿院的賓客為了表示尊重,幾乎全都離席起身,站立恭迎。
畢竟那些真正有身份的貴客,是不會安排在院子裡就席的,院子裡的賓客,大多都是官微職輕或年輕後輩,所以絕大部分的人都會給司馬家面子,起立相迎。
當然,也有例外之人,那就是曹亮,任爾東西南北風,我自巋然不動,別人一個個恭身起立,唯獨他依然在座,吃喝不誤,完全有一種鶴立雞群之感——不,鶴臥雞群還差不多。
周圍的賓客大多對曹亮是沒有什麼好感的,如此狂放不羈的人自然沒人願意接近,除了裴秀之外,大多都躲得遠遠的,生怕和曹亮沾上什麼關係似的。
周圍空曠無人,眾人皆立唯曹亮獨坐,如此另類而怪異的畫風自然不可能不引人注目,是以司馬師和羊徽瑜一進大門,就瞧見了他。
司馬師臉色微微的一變,說實在的,雖然他是親自邀請了曹亮來參加婚禮,但他並沒有認為曹亮就一定會出現在司馬府,尤其是發生了那場心知肚明的刺殺案之後,司馬師覺得曹亮更沒可能出現了。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曹亮不僅來了,而且大模大樣地坐在那兒大吃大喝,一副旁若無人的模樣。
如果說司馬師最恨的人是誰,那恐怕是非曹亮莫屬了,正是因為曹亮的存在,才讓他司馬師名譽掃地,幾乎淪為了整個洛陽人的笑柄。
所以他才會聽從了柏靈筠的計策,密謀除掉曹亮。
但事與願違,原本十拿九穩的刺殺行動卻失敗了,司馬師非但沒有除掉心頭大敵,反倒是受到了他老爹的責難,讓他是鬱悶不已。
此刻在婚禮現場看到曹亮,司馬師的內心之中當然是不舒服了,不過這種場合,可不是他可以輕易發作的地方,那怕他心裡再憋屈,那也得忍著受著,在這個萬眾矚目的場合,他必須保持自己的風度。
這傢伙如此做作,顯然不就是為了能激怒自己嗎,如果司馬師此刻失態的話,豈不就是中了傢伙的詭計了,司馬師對此可有著清醒的認識,絕不能讓仇人的陰謀得逞。
但這傢伙故意如此,顯然不光是來噁心自己的吧,一定是有所圖謀的。
司馬師很快就冷靜了下來,毫無疑問,曹亮是衝著他的婚禮來的,目的應該是很明確,就是想要從自己的手中,把新娘子給搶。
這傢伙果然是歹毒無比,如果讓他的陰謀得逞的話,那麼身敗名裂的,必然是他司馬師。
但這傢伙究竟會有怎樣的陰謀呢?
司馬師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一個所以然來,但是曹亮如果沒有圖謀的話,司馬師打賭把自己的腦袋擰下來當球踢。
第0139章 不速之客
司馬師臉色陰鬱,但羊徽瑜卻欣然地露出了微笑。
此前她一直不開心,但在見到曹亮的那一刻,心中所有的煩惱都一掃而空。
風雨並肩,患難與共,曹亮的出現,仿佛給她吃了一顆定心丸似的。雖然此前羊祜傳話回來,曹亮信誓旦旦地表示他會處理好一切,羊徽瑜雖然也選擇了無條件的相信他,但在沒看到人之前,她心裡總覺的是空蕩蕩的。
此刻,曹亮就坐在了她的對面,笑意融融,讓羊徽瑜那一顆近乎冰封的心,瞬間就融化了。
她笑了,這一刻,她的笑容燦若桃花,明艷動人。
就連曹亮也為之怦然心動,他知道,羊徽瑜的這傾城一笑,是送給自己的,既是獎賞,也是鞭策,更讓他背負的責任有泰山一般的重。
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