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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如輕輕點點頭,道:“你們先退下吧,我和嬸娘說會話。”
“唯。”兩名守衛拱手退了下去。
司馬如推門而入,偏院的房間很小,也比較陰暗,房間的陳設更是簡單至極,當然這也不是曹家故意地虐待她,那怕就是劉瑛的居所都十分的簡陋,和洛陽城裡的奢華相比,簡直就是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下。
相比於一個多月前在溫縣被擒時,王元姬削瘦了很多,也憔悴了很多,蒼白的臉頰,下巴尖得嚇人,看到司馬如進來,眼神之中充滿了不屑與怨忿,重重地哼了一聲,把頭扭了過去,似乎瞧也不願意瞧上她一眼。
司馬如看到了一眼桌上,下人們端過來的飯菜已經變得冰涼了,看樣子,王元姬動也沒動。
雖然說飯菜的質量不咋地,和洛陽時家裡的飯菜沒法比,但估計已經是這裡的廚子能做出來最好的飯菜了,而且給王元姬的飯菜,和司馬如他們吃的,也是別無二致。
司馬如輕聲地道:“嬸娘,是不是飯菜不合胃口,我吩咐下人重新去做。”
王元姬冷笑一聲,道:“我不過是一個階下之囚,就不勞如夫人你費心了。”
司馬如道:“嬸娘,你怨我也罷,恨我也好,但你總要吃飯吧,再不吃飯,你身子會垮掉的,我們好歹是一家人,聽侄女一句勸,你還是保重身子要緊。”
王元姬尖笑一聲,冷冷地道:“一家人?不敢當!我們司馬家門風嚴謹,沒有你這樣數祖忘典的不肖女!滾出去,別污了我的眼睛!”
司馬如克制著自己的眼淚,儘量地不讓它掉下來,她輕聲地道:“嬸娘,我今天來是要告訴你,朝廷的軍隊要打過來了,這裡成為戰亂之地,不可久留,你收拾一下,明天就要動身了。”
王元姬一聽,頓時兩眼發紅,大叫道:“不,我不走,我要在這兒等……”話沒說完,她便乾嘔起來,嬌弱的身子不住地顫動。
司馬如大驚,趕忙上前相扶:“嬸娘,你怎麼了?”
王元姬拼命地推她:“拿開你的髒手,別碰我……”話音未落,她便昏厥了過去。
司馬如大驚失色,連忙地將王元姬給扶起來,朝外面大叫道:“來人,快傳醫匠來!”
守衛進來一看王元姬暈倒了,趕忙去找醫匠。
這事也驚動了羊徽瑜,她本來正指揮著下人收拾行李呢,聽到偏院這邊有動靜,便立刻趕了過去,進來之後便看到司馬如抱著王元姬,便問何故。
“我也不知道,我和嬸娘剛說了幾句話,她就突然暈倒了。”司馬如急得眼淚嘩嘩的。
羊徽瑜也是束手無策,只得令人催促醫匠快些趕來。
片刻之後,一名鬚髮皆白的老醫匠匆匆趕了過來,為王元姬切脈診治。
半晌,老醫匠切完脈,拈鬚微微一笑道:“無妨,夫人這是因為飲食過少而導致的氣血虧損,吃得溫補之藥即可。不過夫人既然有孕在身,飲食就需得注意一些,以免影響了腹中的胎兒。”
羊徽瑜和司馬如頓時是面面相覷,她肚子裡的孩子究竟是誰的?
第0747章 背鍋
羊徽瑜趕緊地追問道:“大夫,她肚裡的孩子有多大了?”
醫匠面帶一些難色,這個時代要準確地判斷一個女人懷孕多長時間了確實是不容易的事,由於王元姬的脈象紊亂,更增加了難度,不過醫匠還是以自己多年來的經驗來判斷道:“大約一個半月左右。”
羊徽瑜神色一滯,此時距離并州軍攻占溫縣正好一個半月的時間,也就是說王元姬肚子裡的孩子,是她被俘之後懷上的,這無疑就產生了一個疑問,這是誰的種?
羊徽瑜立刻將看守王元姬的那幾名護衛全部叫過來,厲聲喝問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是不是你們幹的好事?”
那幾句護衛嚇得是面如土色,撲通通地跪倒在地上,連聲道:“冤枉啊,夫人,我們這些粗鄙下人,如何敢冒犯王夫人這樣的貴人,借我們一百個膽也不敢啊!”
羊徽瑜皺了皺眉頭,這幾個護衛是比較忠心可靠的家丁,一般情況下是干不出那種卑劣之事的,無論日夜守衛的時候,至少都是兩人在場,想做出不軌的事也難。
更何況,司馬如時常來探望王元姬,這些護衛知道王元姬和司馬如的關係,恐怕更不敢有什麼邪思淫念了。
但問題是,除了他們,別的人更沒有機會接觸到王元姬,那麼王元姬懷孕的事,又如何來解釋呢?
羊徽瑜一向態度溫和,待人親切,但此刻她卻是冷若冰霜,疾言厲色,畢竟這關係到曹府的聲譽,她不得嚴厲追究,一個身份地位特殊的女人被關押在曹府,卻莫名其妙的懷了孕,這要是傳揚出去,曹家的名譽豈不就丟光了。
“好,我相信你們的話,但是你們今天也必須要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否則的話,休怪本夫人動用大刑!”
幾名護衛是面面相覷,一人鼓了鼓勇氣,小心翼翼地道:“啟稟夫人,小人聽說少君侯曾傳王夫人侍寢過,不知是不是與此有關?”
羊徽瑜不禁愣住了,曹亮睡過王元姬?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麼這個孩子豈不就是曹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