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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屯騎兵呼嘯而過之後,整個地面上只留下了如同泥漿一般的暗紅色血肉,和泥土混在了一起,幾乎都找不出一塊完整的骨頭來,遠遠望去,特別的平整,只是再也看不到綠草的模樣,大地完全被血色所籠罩。
宇文騎兵見識到了魏軍重甲騎兵的可怕之後,再也沒有了與之較量的勇氣,紛紛地四散而逃,一個個幾乎都快把馬鞭給抽斷了,都生怕逃得遲了,都被這鐵甲怪物給吞噬進去。
第1135章 逃跑
但這個時候再想逃跑,那還得問問驍騎營和越騎營答不答應。
受重甲的影響,屯騎兵雖然在攻擊力方面具有著無堅不摧的能力,但是在速度上卻是一個短板,尤其是長途奔襲,屯騎營的弱點就更為地明顯了,鮮卑人想要正面抗衡,那純粹是以卵擊石,但如果鮮卑人想要逃跑的話,屯騎營也是望塵莫及的。
不過處於兩翼的驍騎營和越騎營可不是吃素的,尤其是驍騎營,輕騎快馬,在速度上就擁有著天然的優勢,再加上配備了高橋馬鞍和雙邊馬鐙,讓驍騎兵在駕馭馬匹的時候更加地得心應手,可以毫不誇張的說,這普天之下,還沒有那支騎兵能快過驍騎營的。
越騎營雖然不是以速度見長的騎兵,但他們厲害的武器卻是弓箭,就算戰馬追不上,弓箭還能追不上嗎?所以在追擊戰中,越騎營更是具備著別的軍隊無法比擬的優勢。
宇文莫槐一看勢色不對,提前一步便逃了,這恐怕是宇文莫槐和并州軍屢次較量之後得到的一個深刻教訓,要跑,就趁早,跑得晚了,恐怕就連逃跑的機會也沒有了。
所以宇文莫槐在得到魏軍來襲的消息之後,第一時間內想的不是怎麼去迎戰,而是如何逃跑,畢竟現在以宇文軍的狀態和凡城的一帶的狀況,宇文莫槐根本就沒有能力去打一場遭遇戰,這個時候的逃路尤為關鍵,稍有遲疑,很可能就會把命給丟在這兒。
宇文莫槐率先逃跑,緊跟著他手下的那些頭人也紛紛逃跑,對於他們而言,雖然奴隸和牛羊比較重要,但遠沒有性命重要,奴隸和牛羊屬於財產,但如果沒有命的話,再多的財產也是白搭。
這些首領頭人們都逃了,那剩下的鮮卑兵就是群龍無首,亂做了一團,機靈一點的也會跟著宇文莫槐以及那些頭人後面逃走,而許多的人則是茫然無措,不知道該這麼辦才好?
儘管宇文莫槐在臨走之前還下達了一道命令,那就是要求各部人馬各自突圍,不得戀戰。
但這道命令是在極其混亂的情況下下達的,所以就連宇文莫槐也無法保證這道命令可以準確無誤地傳達到每一個鮮卑兵耳中,而事實上,也恰恰如此,宇文莫槐的這條撤退命令,也僅僅只有少數的人知曉,大部分人根本就沒有聽到。
沒有命令,許多的鮮卑兵根本就不知該如何是好了,就在他們稍一猶豫,稍一愣神的工夫,并州騎兵便以山呼海嘯一般的方式沖了過來,有如劈波斬浪一樣,所到之處鮮卑軍是望風披靡,抱頭鼠竄,根本就形不成任何有效的抵抗能力,并州軍如入無人之境。
就算有個別的鮮卑兵試圖抵抗,但在這麼龐大的潮流之下,任何的抵抗也不過是以卵擊石,螳臂當車,根本就阻擋不了并州騎兵的進攻之勢,更別說奢望能擊敗并州軍了。
石苞一馬當先,率領著屯騎兵發動了猛烈的攻勢,兵鋒所指,所向無敵。
石苞的出身低微,以前在冀州,也只是做過管理農事的小官,最慘的時候,甚至在洛陽街頭賣鐵為生,是他遇到了曹亮之後,才改變了一生的命運,從別部司馬做起,直到現在成為統領一營的屯騎將軍,而他麾下的屯騎營,則成為了并州軍最為精銳的主力之一。
千里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石苞常常感嘆,曹亮就是自己命中的伯樂,如果沒有曹亮的話,石苞不敢想像自己的人生了,或許會在洛陽街頭賣一輩子的鐵也說不定。
曹亮真得是自己的貴人,把他從最低賤的社會底層拉到了現在威風八面的位置上,石苞對曹亮是感恩戴德,每一次打仗他都拼盡全力,也正是為了報答曹亮的知遇之恩。
也許是以前窮慣了緣故,石苞十分的貪財,最喜歡的就是收集各種奇珍異寶,並會常常向人進行炫耀。
有人便悄悄地稟報給了曹亮,說石苞貪婪成性,不堪大用,而曹亮則是淡然一笑,不以為然,反而一遇到機會,就會投其所好,賞賜給石苞不少的奇珍異寶。
有人就納悶了,既然石苞私德有虧,為何曹亮還要如此地信任他?
對此,曹亮只是呵呵一笑,並沒有當面回答這個問題。
石苞貪財,這一點曹亮比誰都清楚,不光是石苞,曹亮還知道他的兒子石崇將來更是貪婪到極致,但瑕不掩瑜,石苞雖然有這麼一個缺點,但他的能力卻是有目共睹的,曹亮當然不會因噎廢食,因為石苞私德有虧,就放棄這麼一位難得的名將。
相反的,曹亮不光是重用石苞,而且還特意地委派財務方面的官員,到屯騎營之中監管財務,以防止石苞干出貪污瀆職的事來。
君子愛財,取之有道,石苞貪財不假,但如果他沒有中飽私囊,干出貪污瀆職的事來,曹亮對他的這麼一點“愛好”,也當然是可以容忍的。
石苞也顯然知道曹亮的用意,所以他顯得特別的慚愧,軍中的一絲一毫,都不妄取,打起仗,則更是拼命用力,他絲毫不敢有半分懈怠,不敢辜負曹亮對他的厚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