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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賈成卻不敢輕易地打開城門,畢竟旗號可以假冒,如果并州軍故意地打著幽州軍的旗號來詐取城池,那豈不是要上當受騙嗎?
如果真得是幽州軍的話,賈成當然不會拒絕他們入城,當如果是并州軍假扮的,想進城,門都沒有。
所以幽州軍已經擠到了城門下,但賈成吩咐不得打開城門,反而命人質問起他們是哪兒的軍隊來。
幽州軍個個心急如焚,心道,這麼大的旗號你看不到嗎,睜眼瞎嗎?不過這話也就是心裡說說而已,沒人敢當然去質問賈成,畢竟在人矮檐下,也不得不低頭。
幽州軍高聲地嚷嚷:“我們是幽州的軍隊,請速速打開城門,并州軍的追兵就在身後,遲了就晚了。”
賈成登高遠眺,幽州軍身後的并州騎兵他自然是看得清清楚楚,不過他更不敢打開城門了,誰知道你們是不是一夥的,萬一打開城門,把敵人給放進來,章武城就真得完了。
所以賈成冷笑一聲,道:“你們說你們是幽州軍,何以為憑?”
幽州軍不禁愣住了,這個問題,就等於是如何證明你是你,你們說你們是幽州軍,那好啊,拿出證據來,證明你們就是幽州軍,而不是并州軍。
其實幽州軍和并州軍,都是大魏的軍隊,從裝備到衣甲武器,配備基本上都是相同的,僅僅從外觀上看,沒有多大的區別,何況就算有區別,并州軍也是可以假扮的,就比方說衛瓘和王頎的旗幟,并州軍隨手都可以製造出來,所以光憑旗號,是不足以證明他們就是幽州軍的。
這些幽州軍普通的士兵根本就無法證明自己的身份,他們七嘴八舌的嚷著,羅列著一條條的證據,可在賈成的眼裡,這些證據沒有一個是拿得出手的,所以他壓根兒也不敢相信這些人就是幽州軍,死活也不肯打開城門。
王頎就在幽州軍的身後,他看到章武的城門遲遲沒有打開,不禁是勃然大怒,要知道他好歹也是堂堂的幽州刺史,朝廷的封疆大吏,居然被一個小小的縣官刁難,而且還是這種生死關頭之時,他怒提韁繩,快馬衝到了章武城下。
前面的幽州軍紛紛地給王頎讓路,王頎到了城下之後,大喝道:“某乃幽州刺史王頎是也,爾等何人,敢如此刁難,延誤了軍機,你吃罪得起嗎?”
賈成不認識王頎,自然不可能因為他的幾句話就給唬住了,畢竟賈成也是出身名門望族,見過世面的,他冷笑道:“你說是你幽州刺史,何以為憑?”
王頎的肺都快氣炸了,此刻他恨得不將賈成從城頭上揪下來,暴打一頓,或者說直接將這傢伙的腦袋給砍掉,王頎可是執節刺史,有權斬殺二千石以下的官員,像章武縣長這樣只有四百石的小官,王頎給他扣一個耽誤軍的罪名,分分毫就能要了他的腦袋。
可現在王頎呆在城下,根本沒辦法奈何得了賈成,這個時候戰況緊急,分毫必爭,王頎牙一咬,便從腰間扯下自己的印鑑來,大力一扔,直接就扔到了城頭上,賈成一把便接住了,王頎大喝道:“這是朝廷親賜的銀印,睜開你的狗眼好好瞧瞧!”
幽州刺史是中二千石的官員,銀印青綬,銀印雖然不大,但卻是沉甸甸的,而且做工極為精良,賈成執得是銅印,從工藝上來講,這兩種印區別是不大的,賈成見王頎拿出了刺史之印,不禁有些惶恐。
今日之事,擺明了已經是得罪了王頎,即使此刻打開城門,也難保以後王頎不會給他穿小鞋,以他低微的身份,王頎這樣的封疆大吏,想要掐死他,就如同是掐死一隻螞蟻那麼簡單。
所以賈成雖然對這方銀印信了七八分,但他依然嘴還是比較硬,硬氣地道:“那誰能證明這個印是真的?”
王頎氣得是七竅生煙,本來以為他們趕到了章武城下,總算可以擺脫并州軍的追擊了,但沒想到遇到這麼一位六親不認油鹽不進的傢伙,百般刁難,就是死活不開城門,眼看著并州騎兵就追殺過來了,自己居然還和這傢伙這兒扯皮,王頎大怒道:“朝廷親賜的銀印你都敢懷疑,信不信本官入城之後,立刻砍了你的腦袋?”
賈成正想要懟回去,縣尉在耳邊耳語道:“賈縣長,下官以前在幽州當過差,這位可是貨真價實的幽州刺史王頎,下官以前是見過他的,那時他當的還是玄菟太守,賈縣長執意不讓他入城的話,那就小心以後遭他報復。”
第1148章 自相殘殺
賈成不禁是大驚失色,如果眼前的幽州刺史如假包換的話,那麼自己給自己挖得這個坑未免也太大了,幽州刺史雖然不是自己的上司,但人家可是執節的,隨便羅織一個罪名,就能要自己的腦袋。
其實王頎還需要去羅織罪名嗎,光是拒不開城,延誤軍機這條,就足夠要他的命了。
賈成臉色慘變,低聲地訓斥縣尉道:“你既然知道,為何不早說?”
縣尉惶恐地道:“以前下官也只是見過王刺史一面,所以不敢確定,仔細看了幾眼之後,再加上他出示這方銀印,所以才敢斷定他的身份。”
賈成狠狠在瞪了他一眼,低聲怒斥道:“不中用的東西,趕緊滾蛋!”
縣尉唯唯諾諾地應了,向後退去,不敢再多言半句。
賈成這個時候已經打定了主意,反正王頎已經得罪了,為了保證自己的性命無憂,那他乾脆就得罪到底算了,他死總比自己死要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