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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黎明之時,派出去偵察的斥侯兵才聽到了蜀營那邊響起了急驟的馬蹄聲,他們很是好奇,很快地就靠近了蜀軍的營地,想要一看究竟。
這個時候,魏軍的斥侯兵發現壕塹的後面竟然沒有了蜀軍哨兵的身影,他們小心翼翼地穿過壕溝,進入到了蜀軍大營,這才發現,蜀軍大營早已是空無一人,他們中了蜀軍的金蟬脫殼之計。
第2057章 放棄追擊
石苞臉色鐵青的走入了蜀軍的大營之中,此刻這座大營已經被魏軍所完全控制了,整個大營之內,再沒有看到一個蜀兵的身影,只有一座座空曠的帳蓬佇立在那兒,已經燃盡的篝火還在冒著一絲的輕煙。
立在中軍帳前的那兩面大纛,一面上面繡著一個大大的“漢”字,一面上面繡著一個大大的“姜”字,迎著風在空中飛舞,金線繡成的穗尖在陽光照耀之下閃閃發光,似乎在無情地嘲笑著石苞。
石苞此刻早已是惱羞成怒,揮起大刀來,一刀就劈在了右邊的姜字大旗上面,只聽喀嚓一聲,那杆大旗迎聲而倒。
石苞砍翻了姜維的帥旗,猶不解恨,揮手又是一刀,將左邊的漢字大旗也砍倒了,看著倒在地上兩面卷屈的軍旗,此刻石苞的心情總算是稍稍平復了一些。
可氣呀,本來這次石苞是有機會逮到姜維這條大魚的,只要屯騎營渡過長江之後,姜維他休想逃脫,但沒想到姜維詭詐得很,先前還全力發起進攻,整個戰鬥進行地如火如荼,但沒想到他轉頭居然溜了,而且還用金蟬脫殼之計,狠狠地戲耍了石苞一把,讓石苞是怒火衝天,恨不得立刻點起兵馬,徑直地去追蜀軍。
不過最終石苞還是按捺住了自己的衝動,目前屯騎營渡過長江的兵馬不足三成,如果一氣之下去追擊的話,很可能會中了姜維的埋伏。
姜維向來以詭計多端稱著,他既然能用金蟬脫殼之計逃離戰場,又焉知他沒有後手來防備魏軍的追擊,說不定姜維的軍隊正在險要之處設下了埋伏正等著魏軍呢,如果石苞一時衝動,輕兵冒進的話,很可能就會中了姜維的埋伏。
石苞雖然是脾氣火暴,性格急躁,但也並不代表他沒腦子,要不然光會是能逞匹夫之勇的話,也不可能得到曹亮的重用,坐到現在的位子上。
所以石苞一看到中了姜維的詭計,頓時是火冒三丈,當場就發飆了,但稍稍冷靜之後,石苞卻也沒敢再輕舉妄動,畢竟追擊有風險,行動需謹慎,以現在魏軍的實力,已經到了無需去行奇冒險就能獲得勝利的地步了,石苞只需要採用最為穩妥的方式,步步為營,就足以穩操勝券了,石苞當然不會輕易地派兵去追擊了。
石苞雖然扼制了衝動,但手下的那些將領卻紛紛地來請戰,都希望率軍去追擊,其中最為積極的當屬屯騎將軍王徽了。
王徽在燕子磯之戰中,寸功未立,吳蜀兩軍就是在他的手裡脫逃的,雖然上頭沒有追究王徽的責任,沒有賞也沒有罰,但王徽心中卻暗暗地憋了一口氣,只要有機會,他定然要報這一箭之仇的。
這次屯騎營轉戰公安,從公安渡江準備進攻江陵,王徽感覺到自己的機會又來臨了,所以他在渡江之戰中,表現的最為踴躍積極。
不過根據安排,優先渡江的卻是右衛營,這也是一種最為正常不過的安排了,畢竟屯騎營的裝備沉重運輸困難,同等條件之下,運送過去的兵力不及右衛營的四分之一,所以在搶灘登陸的最初階段,投入進攻的首先便是右衛營的人馬。
王徽雖然暗暗地有些著急,但他卻也不能違抗石苞的命令,只能是滯留南岸,隔岸觀火,心裏面卻如同是百爪撓心,急不可耐。
好不容易地等到右衛營全軍渡過了長江,屯騎營這邊才開始了陸續的渡江行動,等到屯騎營大約三成的兵馬渡過長江,王徽便欲大展拳腳,向蜀軍發起進攻的時候,卻得到了蜀軍連夜撤走的消息,這不禁讓王徽是極為地鬱悶,這姜維也逃得太不合時宜了,完全不給他王徽出手的機會呀!
所以王徽趕到了蜀軍的營地之後,第一時間便向石苞進行請戰,希望石苞下令讓他率領屯騎營去追擊蜀軍,畢竟蜀軍剛剛走了半夜的時間,如果屯騎營全力進行追擊的話,肯定能追上他們。
儘管屯騎營這個時候並沒有全軍渡過長江,但也有三成左右的兵力集結到了北岸,這對王徽來說,已經是足夠了,四五千人的屯騎兵,全副武裝的話,是不懼怕任何敵軍的,那怕就是十倍於己的吳蜀軍,王徽都有與之一戰的能力。
不過石苞卻沒有同意王徽的請戰,別看王苞初到蜀軍大營時表現的也是極其的憤怒,但冷靜之後,他權衡利弊得失,認為此刻追擊並沒有什麼太大的意義,那怕屯騎營確實有追上蜀軍的能力,但蜀軍那邊有扎馬釘啊,情急之下,在狹窄的路段把扎馬釘一撒,屯騎營的追擊就是無用功啊。
更何況,姜維詭計多端,撤退途中必然是會留下後手的,可不光是單單使用扎馬釘的這樣的手段,如果真的有埋伏的話,四五千人的屯騎營或許很有可能會遭遇危險。
趨利避害是石苞最起碼的行事準則,孤軍深入只能是逞匹夫之勇,對荊州的整個戰局沒有什麼太大的影響,就算蜀軍這次從他們的眼皮子底下溜掉,也沒有什麼打緊的,正所謂,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等到魏軍右軍團全面會師之後,集中兵力攻打江陵,能才是更為重要的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