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7頁
其實老百姓的要求真得很低,他們不求大富大貴,他們也不求升官發財,他們所求的,不過是日求兩食,夜求一宿,有飯吃,有衣穿,不用背井離鄉,不用流離失所,僅此而已。
如今并州的戰事結束,而今年的收成又是不錯,家家有餘糧,這樣的日子自然讓老百姓是樂開了懷,所以這個年節過得是歡實無比,喜悅掛在了他們的眉梢,更掛在了他們的心間,而新的一年,更讓他們無比的憧憬。
上元節的燈會,更是熱鬧非凡,晉陽的街頭,完全是一片花燈的海洋,人們喧囂著,歡唱著,盡情地享受著屬於他們的歡樂。
曹亮微服出訪,行走著人流熙攘的街巷,他的內心似乎也被這種喜悅的氛圍所感染了,什麼是太平盛世,不過是一幫子諛臣虛偽的吹捧罷了,真正的盛世並不在史書之中,只有讓老百姓感到快樂,感到踏實,感到滿足的日子,才是真正的太平盛世。
老百姓要的,只不過是一種最為簡單的生活,只要衣食無憂,他們就會感到幸福,但就是這麼一點微薄的要求,歷代的統治階級都無法滿足,他們只是休止地去榨取平民的血汗,逼到老百姓走投無路,不得不起來反抗。所謂的亂世,並不是那些所謂的“暴民”造成的,而恰恰相反,正是統治者一手醞釀的。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這樣的道理誰也明白,但真正運用的實處,真正為百姓謀福祉的,又有幾個?
并州如今的大治局面是曹亮花費了很多的心血造就出來的,誰想要破壞他,曹亮第一個不答應,管他是司馬家抑或是別的人,來一個曹亮就要滅一個,想要把并州這大好的局面給毀掉,門都沒有。
不過雖然去年的并州之戰,曹亮取得了輝煌的大勝,甚至幹掉了最大的敵人司馬懿,但并州危急的局面並沒有完全的解除,司馬師接替了司馬懿的位置,報仇之心更為的強烈,時刻有進犯并州的想法。
司馬師之所以沒有輕舉妄動,最主要的原因還是準備不足,據可靠的消息,司馬師已經在洛陽的工坊之中,大規模的打造起了高橋馬鞍和雙邊馬鐙,而且大量的戰馬也從隴右徵調往洛陽,很顯然,司馬師已經是重組騎兵了,以現在司馬家掌握的物力財力和人力,估計只需要兩年左右的時間,便可以重建出一支新的騎兵隊伍來。
這也是曹亮可以估計到的結果,因為一旦經歷實戰,高橋馬鞍和雙邊馬鐙的秘密肯定會守不住的,畢竟這些馬具的門檻很低,別說是司馬師拿到了樣品,就算沒有樣品,只需要見過實物,也能仿個大概出來。
不過曹亮也不太擔心,因打造騎兵不同於別的軍隊,如果是普通的步兵的話,很可能操練個半月十天的,就能拉到戰場上,而騎兵的組建則是要複雜的多,沒有足夠的時間,是不可能培養出合格的騎兵來的。
而現在曹亮肯定不會輕易給司馬師從容組建騎兵的機會,趁現在司馬軍實力衰落之際,正是并州對外擴張的最好時機,就算幾年後司馬軍的騎兵形成了戰鬥力,但并州軍實力也已經擴大到了相當的規模了,足以有能力和司馬氏來全面抗衡了。
年節過完之後,曹亮便又投入到了整軍備戰的時候,和毌丘儉結盟之後,可以說幽州和并州的形勢一片大好,儘管曹亮沒有駕馭幽州的實力,但只要毌丘儉起兵來對抗司馬氏,這就等同於多了一份助力,就真算幫助有限的話,但只要在曹亮進冀州的時候,毌丘儉不會拖後腿,曹亮就比較滿足了。
除此之外,曹亮還真沒什重疊別的奢求了。
毌丘儉這個人,曹亮還是比較了解的,首尾兩端,猶豫不決,所以這次結盟,曹亮給出的條件就是要求毌丘儉儘快地發布檄文,和司馬氏徹底地決裂,只有這樣,才能避免毌丘儉反覆無常,死心塌地的和司馬氏對抗到底。
至於割讓出來的平舒和靈丘,對曹亮卻是比較有大用的,對開闢進攻冀州的第二條路線有著極為現實的意義,在雙方完成交割之後,曹亮就把羊祜從介休給抽調出來,火速地趕往了靈丘。
曹亮的用意也是十分明顯的,他派羊祜到靈丘去,顯然就是有意要讓羊祜在靈丘打造出一個類似於橋頭堡作用的前進基地來,為大軍的後續進入做好充分的準備。
靈丘的戰略位置十分的重要,就如一把尖刀直插幽州和冀州的結合部,曹亮不清楚為何以前靈丘本屬冀州,又怎麼會歸屬於幽州來管轄的?
不過這對於曹亮來說,並沒有打破沙鍋問到底,就算是略感好奇,也不必去考證什麼,不管它以前是歸屬冀州的,還是歸屬幽州的,這回它徹底地歸屬了并州,成為了并州的一部分。
而前進基地的建立,無疑為并州軍的東進創造了條件,將來無論是并州軍向幽州進軍還是向冀州進軍,靈丘將會發揮它最大的作用和價值,為前進的軍隊提供服務。
羊祜到任之後,並沒有歇著,也沒有觀望,而是親自帶兵出巡各地,勘探進軍的路線,繪製詳盡的地圖,所有才會有撞到毌丘秀的機會。
幽州的劇變固然讓人嘆息,但羊祜從中也嗅到了一絲的戰機,如果毌丘儉是盟友的話,并州軍也就無法向幽州發起進攻了,但現在毌丘儉遭到意外的刺殺,并州軍完全可以打著為其報仇的旗號,從而打開進入幽州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