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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這些世家家主們拿出糧草來,曹亮就可以將他們過往的那些事一筆揭過,不予追究。
但是這些傢伙完全是鐵公雞一毛不撥,夏侯玄剛言辭懇切地說完,立馬有人跳腳出來,公然地唱對台戲,哭窮的有之,反對的有之,有些人還聲淚俱下,痛哭流涕,如喪考妣一般,果真是錢比命還重要。
既然如此,曹亮也就覺得他沒有再客氣的必要了,這幫傢伙,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不見棺材不掉淚。
曹亮的眼睛很尖,人群之中跳得最歡的那個裴家家主裴嚴和郭淮曾數度有過眼神的交流,雖然一閃而逝,別人很難察覺得到,但曹亮一直死盯著郭淮,果然發現了他和裴嚴之間的貓膩。
很顯然,裴嚴就是郭淮的心腹之人,裴家之所以敢如此明目張胆地侵吞了大量的屯田,正是因為背後有郭淮的支持,如今又在郭淮的指使下,肆意滋事,既然如此,拿他開刀再合適不過了,殺一儆百,震懾其他家主。
裴嚴此刻正在人群中痛斥著,不提防兩位親兵已經站到了他的身後,果斷出手,將其擒了下來。
眾人皆是大驚,裴嚴臉色也是變得慘白,失聲大叫:“無罪!”
曹亮冷冷一笑道:“來人,宣讀一下證據,讓他死得明白!”
第0375章 十條罪狀
既然要針對長安城的世家動手,那麼曹亮肯定是做足了文章的,這幾天以來,對長安城的世家尤其是杜裴賈趙四大家族進行了秘密地調查,除了已經掌握的他們侵占屯田,偷逃賦稅的事實之外,還陸續地掌握了這些世家欺男霸女草菅人命的一些惡行。
其實那個世家豪門沒點過錯,尤其是那些大的豪門,可以說都是劣跡斑斑,血債纍纍,無非是平時倚仗權勢或者是花些錢財上下打點,便可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反正在這個時代,只要不是謀逆造反的大罪,這些世家豪門基本上都可以擺得平。
但是曹亮此時要刻意地針對他們,那怕是平時看起來微不足道的罪行都會被曹亮羅列起來,或許這就有可能成為壓倒駱駝的最後那根稻草。
聽到曹亮的吩咐,羊祜慢吞吞地站了出來,打開了一張紙,掃了裴嚴一眼,鄭重而威嚴地宣讀起來。
在場諸人是鴉雀無聲,都在聆聽羊祜宣讀的內容。
羊祜宣讀的是裴嚴的十大罪狀,當然,如果真的仔仔細細地羅列出來的話,裴嚴的罪狀又何止十條,不過曹亮認為十條罪狀已經足夠了,足可以治其死罪,羅列的再多不過是畫蛇添足,所以曹亮撿重點的列舉了十條。
裴嚴被曹亮的兩名親兵給押著,半跪於地,不過他想掙扎著起來卻是一種奢望,這兩名親兵可是身懷武技的高手,按著裴嚴的手就如同鐵箍一樣,裴嚴就連一絲一毫都掙脫不得,跪不下去,也站不起來,難受得要死。
羊祜現在每宣讀一條,裴嚴的臉上就抽搐一下,因為他很清楚,這十條罪狀,每一條單摘出來,至少也是流配千里的苦刑,十條罪狀加起來,足夠要他的命了。
平時或許裴嚴一點也不在乎,畢竟他上頭有刺史郭淮罩著,在這長安城中,有哪個不開眼的傢伙敢來找他的麻煩。
可現在不同了,要治他罪的是比郭淮還要官大一級的雍涼都督夏侯玄,郭淮的地位在人家之下,就算想要保他,也並非易事。
雖然是天寒地凍的數九天,但裴嚴的額頭上卻沁出了豆大的汗珠來,他知道夏侯玄想要治他的死罪,求饒肯定是沒有用的,如今唯一能救自己的,只有郭淮了,但他卻不敢明著來求,只能是偷偷地給郭淮遞去目光,希望郭淮可以出手救他。
郭淮也是滿臉的蒼白之色,原本他還嘲笑夏侯玄舉辦的不過是一個乞討宴會,向長安世家乞討些糧草來,以應對燃眉之急。
可沒想到夏侯玄不但沒有低眉順目地去迎合世家,反而是採用了最為強硬的態度,捉住裴嚴的過錯之處,似乎有要嚴懲的意思。
且不說郭淮與長安各大世家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就單以這事來說,他身為雍州刺史,居然事先一點也不知情,分明夏侯玄是要撇開他單獨干,現在曹亮處置裴嚴,就等於是夏侯玄打臉郭淮,讓郭淮是既憤怒又難堪。
“夏侯將軍——”郭淮騰地站了起來,高聲地道。
裴嚴眼中掠過一抹興奮之色,只要郭淮肯為他出面,那麼他生存的機率便會大大的提高。
未等夏侯玄開口,曹亮已經截口道:“郭刺史此時站出來,是想為裴嚴鳴不平嗎?”
郭淮冷冷地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本官認識裴嚴多年,知其為人敦厚,秉性良善,斷無作奸犯科之事,曹長史所謂的十大罪狀,皆是些臆斷之詞,如何能令人信服?”
曹亮大笑道:“好一個為人敦厚,秉性良善,郭刺史對裴嚴的評價還真是不低啊,可惜他侵占屯田,偷逃賦稅,已然是鐵證如山,郭刺史就憑認識他多年一句話,就想為他脫罪,那倒是讓在下有些懷疑,郭刺史究竟和他有著什麼樣的關係,值得郭刺史甘冒風險來為他開脫罪責,難不成這裡面有什麼不可告人之事?”
郭淮勃然大怒,道:“簡直就是一派胡言,本官坐得直行得端,豈是你一句話就能誣攀得了的?”
曹亮悠然地道:“這種事還真是不好說,如今裴嚴身負重罪,十惡不赦,郭刺史還要一昧地私心回護的話,我們當然會猜測一下郭刺史的真正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