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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曹亮就如同是一隻過河的卒子,只能向前,不能後退,不過那怕是再不起眼的過河卒,也有將死老將的機會。
和司馬家死磕到底,是曹亮的既定方針,身為曹家人,這也是他無法選擇的,但真正想扳倒如日中天的司馬懿,那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司馬懿可是一個相當可怕的對手,陰狠腹黑,手段叵測,不過他有一副偽善的面孔,大奸似忠,幾乎所有的人,都被司馬懿騙過了。
周公恐懼流言日,王莽禮賢下士時,倘若當時身便死,千古忠佞有誰知。司馬懿如果死在高平陵事變之前,或許能博得一個忠直賢臣的美名,足以和諸葛亮齊名天下了。
但司馬懿的生命線委實太強大了,曹家三代人都被他遠遠地甩到了身後,正因為有著上天的眷顧,司馬懿才能夠從容地遊戲人生,為司馬氏的天下謀劃運籌。
曹亮身為曹家人,必然要成為司馬家的天敵。
這恐怕是他永遠都無法逃脫的宿命。
曹亮的血液有一種沸騰的感覺,司馬懿、司馬師、司馬昭,你們統統放馬過來吧,小爺我好歹也是集兩千年的智慧於一身,不相信就鬥不過你們賊父子!
不能慫,就是干!
遊戲之中,曹亮從來都是把司馬懿視做最大的敵人,現在重生到後三國時代,真正去面對司馬懿,又有何懼哉?
再不然,把它當做一場遊戲也未嘗不可,逆天改命,有我在,曹家的天下司馬氏想要奪走,絕對不再是那麼容易了!
二世為人,陪他司馬父子好好玩玩,又如何?
曹亮起身的很早,如果是前世的話,那簡直就是不可想像的事,作為標準的宅男,如果不睡到日上三竿,還真對不起宅男這種稱號。
不過今天可容不得曹亮去睡懶覺,卯時去宮中當值,誤了時辰的話,那是要受責罰的。
按理說,羽林郎的職務可是比較清閒的,一般情況下,三五天才會輪值一次。
但這幾天都是特殊情況,皇帝病重,整個皇宮及朝中大臣都是緊緊地繃著一根弦,羽林郎取消輪值,改為每日日夜倒班,也算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所以,昨天才值完白班的曹亮緊接著又將在卯時接班,繼續地在宮中當值。
比曹亮起得更早的是高陵侯府的那些僕人,曹亮起來的時候,他們早已弄好了早膳,侍候著曹亮吃完飯,又服侍著他穿上鎧甲,讓曹亮也過一過“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生活。
三國時期的鎧甲樣式比較簡單,前後兩片,都是用那種較小的魚鱗狀的甲片編綴而成的,加上保護肩臂的護膊和保護腰胯的垂緣,稱之為兩當鎧。
值得一提的是,在三國時代,鎧和甲是兩種不同的東西,鎧是指鐵製或青銅製的護具,而甲是指皮製的護具,兩者有著本質的不同,直到唐宋以後,才鎧甲連稱。
曹亮的這身兩當鎧,是羽林軍的制式裝備,做工極是精良,每一片甲葉都打磨的閃閃發亮,畢竟羽林軍可是天子的近衛軍隊,代表著皇家的體面。
兩當鎧的穿戴比較簡便,在肩部和肋下的位置各有兩條皮製的系帶,系帶可長可短,方便身材胖瘦不等的人穿著。
所以兩當鎧比起筒袖鎧、環鎖鎧、明光鎧等鎧甲來,還是比較輕便實用的,成為羽林軍的制式裝備,也就不奇怪了。
頭盔不叫頭盔,而叫兜鍪,也不是鐵製的,而是青銅鑄造的。
這個時代還沒有掌握融化鐵水的技術,鐵製的東西只能是通過高溫鍛打而無法進行整體鑄造,所以鐵製的頭盔也是和鎧甲一樣,用鐵片編綴而成的。
羽林軍為了兼顧美觀,所以選用的是青銅兜鍪,兜鍪的頂端插著一根長長的紅色羽毛,非常的漂亮。
曹亮很快地穿戴整齊,一身戎裝的他倒也顯得格外的英武。
管家何福親自給曹亮牽過馬來,曹亮翻身上馬,離開了高陵侯府,向著皇宮方向奔馳而去。
清晨的洛陽街頭,行人稀疏,廖若晨星,曹亮難得能放馬馳騁,數里長的銅駝大街,須臾即過,曹亮很快就瞧見了大街盡頭處那一對巨大的青銅駱駝。
第0013章 初見司馬懿
這對銅駝已經有些歷史年頭了,相傳是漢武帝為了紀念開通西域而鑄造的,高達三米,做工精良,栩栩如生。
當然,銅駝最先擺放的位置並不是在洛陽,而是在長安,曹叡即位之後,大修洛陽城,所以這對銅駝才從長安搬家到了洛陽。
由於銅駝既高且重,光是一路上的運輸,就耗費了無數的人力物力,耗時達半年之久,堪稱是勞命傷財。
銅駝移到洛陽之後,被安放在了閶闔門外,於是閶闔門到宣陽門的這條大街被稱之為銅駝大街,是洛陽極盡繁華之所。
曹亮從司馬門繞行入宮,將馬拴在了止車門內的拴馬處。
羽林郎每天守衛的宮殿也並不是固定的,點卯之後,曹亮被安排到了九龍前殿當值,不過很巧,今天和曹亮搭檔的,依然還是羽林郎張統。
張統笑呵呵地和曹亮打招呼,休息了一晚,看起來張統的精神頭還是不錯的,張統的年紀和曹亮相當,也是二十剛出頭,年輕人的精力確實很旺盛,那怕是值了一天的班,休息一晚就能恢復過來。
“聽說昨晚上陛下的病情又加重了,太醫們整夜都在嘉福殿外伺候著,戰戰兢兢,恐怕今天陛下是難逃大限了。”看看四下無人,張統壓低聲音對曹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