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僥倖逃出去的吳軍戰船大多都是蒙沖戰艦一類的中小型戰船,那些樓船和大型戰船,根本就是無可倖免,一來目標太大,最容易受到攻擊,二來速度較慢,根本沒有機會逃得出投石車的射程,第三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如此龐大的戰船,在如此擁擠的戰場上,就連轉身的餘地都沒有,更別說想要逃出生天了。
步闡很是悲催,樓船突圍不出去,但他還是有機會乘坐蒙沖快艦逃走的,可他的一隻腳剛踏上了蒙沖艦,一枚石彈就無巧不巧地擊中了他的腦袋。
儘管戰場上的石彈比較密集,但和步闡的腦袋那麼大小的目標相比,還是稀疏得很,步闡被一石彈擊中,那真就跟中了頭獎一樣,萬中無一的概率都能讓他給碰上,只能說是他的命不好了。
儘管步闡身為吳軍主將,但他的死卻也沒有引起太多的震動,畢竟在此之前,步闡其實已經喪失了對船隊的指揮權,吳軍早就亂成了一鍋粥,各船自行其事,步闡已然指揮不動這支軍隊了。
逃出去的吳軍已如驚弓之鳥,就算他們知道此刻已經在魏軍投石車的攻擊範圍之外了,但依然還是和無頭的蒼繩一樣,瘋狂亂竄,時刻都不敢停留。
曹亮沒有急著去收割這些殘兵敗船,而是下令封鎖長江航道,不使那些潰逃的吳軍戰船逃向武昌。
戰船和其他的兵種不同,不管出現什麼情況,它都不會離開水面的,除了那種小舢板之外,所以魏軍只要封鎖了長江水道,不讓他們有機會逃回武昌,那處於彭澤湖上的戰船,終究是瓮中之鱉網中之魚,魏軍有的是時間去收拾他們。
大部分的戰船在陸式的帶領下,逃回了柴桑,所以魏軍的追擊方向基本上也鎖定在了柴桑,曹亮決定趁熱打鐵,一舉拿下柴桑得了。
於是曹亮派了數十艘運輸船,折返回彭澤湖的東岸,去接石苞的屯騎營。
就算是相當的倉促,但屯騎營這邊也沒有耽擱太多的時間,首批登船的屯騎兵完全是輕裝上陣,不騎戰馬,不穿重鎧,只攜帶弓箭刀槍和攻城雲梯,完全就是一支步兵的裝備。
石苞是一個急脾氣,一連好幾個月將他困在彭澤湖邊已經讓他是鬱悶不堪了,這個時候,曹亮突然下令讓屯騎營乘船出發,石苞才不管是把他們當騎兵使不是當步兵使,只要能打伏,那就足矣。
頭批點出的三千屯騎兵很快就輕裝上船了,朝著柴桑的方向飛速地駛去。
第1985章 瓮中捉鱉
陸式逃回柴桑的水寨之後,依然是心有餘悸,那顆小心臟還在繼續撲通撲通跳個不停,不過防禦設施齊備的水寨多少還給了他一些安全感的,陸式努力地儘可能讓自己平靜下來。
吳軍艦隊的覆亡,絕對是一個無法形容的災難,這對誓死守柴桑的陸式來說,將會面臨一個前所未有的困難。
到現在他的腦子還是亂鬨鬨一片,充斥著戰場上的那爆燃聲,呼叫聲,喊殺聲,還有那一幕幕慘絕人寰的畫面,不斷地從他的腦海之中閃過,讓他始終無法集中精神去思考。
完了!真得完了!
一個悲涼的聲音在他的腦海之中升騰,這一支水軍艦隊,幾乎是吳軍最後的希望了,現在艦隊覆滅了,柴桑還能守得住嗎?柴桑一失,荊州的門戶大開,荊州也必然完了。
“報!啟稟都督,魏軍的船隊已經抵達水寨之外。”傳令兵一路小跑地進來向陸式稟報導,神色慌慌張張,上氣不接下氣。
現在整個的吳軍都陷入到了一片恐慌之中,傳令兵這副模樣,自然也沒有什麼可奇怪的。
陸式倒沒有感覺到意外,如今魏軍在湖心島大戰之中獲勝,正是乘勝追擊的時候,如果魏軍不殺來,那倒是一件比較意外的事了,現在看來,還真沒有什麼意外能再發生了,魏軍殺來的速度比他想像之中的還要快,陸式這才前腳剛逃回到柴桑,魏軍後腳就已經追來了,完全是不給他們任何的喘息之機啊。
“關閉寨門,嚴防死守,禁止任何人出戰。”陸式機械似地下令命令,聲音顯得有氣無力,此刻陸式的心氣也確實給打沒了,連他自己都懷疑,柴桑還能守多久。
出戰是不可能的了,現在就憑逃回水寨的這些殘船破艦,根本是無法和魏軍相抗衡的,出去就是送死。
想當初,吳軍可是這一片水域的王者,縱橫無敵,無人可攢其鋒,而現在只能是龜縮在水寨之中,大門不敢出,二門不敢邁,這樣的水軍,還能稱之為水軍嗎?
陸式苦笑了一聲,忽然地意識到此刻的水寨也不會再安全了,水寨雖然設置了大量的防禦設施和障礙物,可以阻擋魏軍戰船的進攻,但那是以往的事,逃回到水寨的戰船就可以保證安然無恙。
可現在魏軍水師的攻擊方式已經徹底地改變了,他們可以使用具有遠程攻擊能力的投石車來攻擊,而吳軍的水寨只是為了防備普通的弓箭襲擊而設立的,也就是說,水寨的縱深度,並不足以避開魏軍投石車的打擊,那如此一來,逃回水寨的那些戰船變成了活靶子,最終只能是被擊沉或擊毀,再無別的出路可言。
怪不得魏軍明明可以在半路上追擊吳軍的戰船,但他們卻置之不理,僅僅只是封鎖了長江航道,堵死了戰船逃回武昌的路徑,讓吳軍逃亡的船隻以一種比較輕鬆的方式逃回到了柴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