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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打掃戰場嘛,遲一點也沒關係,而在幽州城之中,衛瓘還有更為重要的事情要做。
這件事遠比打掃戰場重要的多,衛瓘必須要優先地來解決。
毌丘儉雖然死了,但是他有幽州的影響力卻遠未消除,那些忠於毌丘儉的黨羽還數次策劃了對衛瓘的暗殺行動,雖然衛瓘有驚無險的避過了,但這些潛藏在暗處的毌丘儉餘孽,卻成為了衛瓘寢食難安的心頭大患。
衛瓘深知,這些毌丘儉的餘黨樹大根深,極難剷除,而隨著并州軍的犯境,毌丘秀的回歸,這些餘黨必定會蠢蠢欲動,內外勾結,成為幽州城安危的最大隱患,不除掉他們,幽州城極難保全。
所以衛瓘在集結起軍隊之後,第一時間並沒有下令出城,而是在幽州城內大肆搜捕,將那些有嫌疑的或者是有誅連的,統統抓捕,而且這些人連半點申辯的機會也沒有,驗明正身之後,立刻斬首示眾。
以前衛瓘在處治毌丘儉餘黨的時候,多少還有些遮遮掩掩,都是暗中進行,就是為了避免影響,激化矛盾,但現在并州軍來犯,讓他再也不得許多了,什麼形象面子都不重要了,只有用鐵腕的手段,才能消除這些潛在危險。
短短一兩個時辰之內,幽州街頭就已經是血流成河,人頭滾滾了,至少上千人被突然地抓捕而後被處決,甚至都無需關到監獄之中,直接地就在鬧市口行刑。
這其中雖然確實是有毌丘儉的餘黨的,但更多的卻是無辜百姓,只不過或多或少的受到了些牽連,就稀里糊塗地枉送了性命。
一時間,幽州城裡是雞飛狗跳,人人自危,“衛屠夫”的名號是不脛而走,不過對於大多數的人來說,也只是敢怒不敢言,畢竟在這種血腥恐怖之中,往往是禍從口出,一句話稍不留神,很可能就遭來殺身之禍了。
老百姓是噤若寒蟬,但衛瓘卻對自己的舉動深感滿意,斬殺了上千人之後,雖然說不可能完全地根除掉了毌丘儉的餘孽,但至少也極大地削弱了他們的勢力,剩下的一些人,也就不足為患了。
大清洗之後,衛瓘總算是長舒了一口氣,這才下令軍隊出城,準備去接應王頎。
按衛瓘的估算,這個時候,良鄉的戰鬥也差不多該結束了,如果王頎大獲全勝的話,也是該他出城幫忙打掃戰場,清繳戰利品的時候了,出城之時,衛瓘還特意地吩咐手下的士兵多準備幾輛空的輜重車,他相信,這次出城,必將會是滿載而歸。
不過衛瓘剛出薊縣的城門,就瞧見南面塵煙滾滾,無數的戰馬向著這邊奔馳而來,場面是極為的混亂。
衛瓘不禁是大感詫異,這究竟是什麼狀況?
不是說好了王頎率兵去襲擊并州軍的先頭部隊,而地點就在距離幽州城不遠的良鄉,可怎麼戰場突然就擺到了幽州城外呢,而且看這架式,王頎的人馬並沒有占到任何的便宜,這分明是他們打了敗仗回來了,衛瓘出城,是給他們打掃戰場,還是去收屍啊?
第1090章 慘敗而歸
聽到王頎大聲疾呼,衛瓘臉色大變,上前道:“王刺史,究竟出了何事,竟然是這般模樣?”
王頎一副一言難盡的模樣,不過此時此刻,這裡可不是敘話之所,他只得道:“我們中計了,這次良鄉之戰乃是曹亮的一個圈套,弓太守和劉太守皆已戰死,并州前來搶城,衛都督還是趕緊地上城池防守吧。”
衛瓘一聽弓遵和劉茂皆陣亡,不禁大駭,此番出戰,幽州軍果然大敗而回,他趕緊的吩咐手下的軍隊入城,登上城牆進行防守,為了防止并州軍前來搶城,還在城門外設置了大量的拒馬,只留下一條通道,以供幽州軍的殘兵敗將逃回城。
整個幽州城是嚴陣以待,如臨大敵,這次王頎慘敗而回,頓時讓幽州城的空氣都變得緊張起來,誰都不知道并州軍會不會乘勢攻城,以現在幽州城的混亂狀況,守城堪憂吶。
目前的幽州城,也確實沒有做好守城的準備,王頎這次出戰,躊躇滿志,信心滿滿,卻不料是鎩羽而歸,而原本負責守城的部隊,都集結起來,準備出城接應王頎,此時突然給堵了回來,肯定是秩序大亂,匆忙之間登城防守,又怎麼能做好萬全的戰鬥準備呢?
衛瓘不禁是深感憂慮,之前幽州方面的軍務,他太過依仗王頎了,事事皆由王頎做主,包括這一次出戰,也是王頎首先提前出來的,本來指望可以憑著這一次的大勝提振幽州軍的士氣,但沒想到卻是大敗而回,而且還折了弓遵和劉茂兩位大將,要知道衛瓘現在可以依仗的人並不多,弓遵和劉茂的戰死,如失左膀右臂,整個幽州的形勢恐怕已經變得糟糕的不能再糟糕了。
衛瓘登上了城樓,向南眺望而去,薊縣城的南面,可是一望無垠的大平原,并州軍的騎兵,已經是呼嘯而來,就如一股的滔天巨浪,橫掃席捲著一切,那些落在後面,來不及逃跑的幽州兵,就如是汪洋大海之中的一葉孤舟,轉瞬之間就被那驚濤駭浪所吞沒。
王頎也登上了城頭,此前和并州軍交鋒,只知道并州軍厲害無比,自己的軍隊根本就不是對手,只能是落荒而逃,此次站在城頭之上,視角不同,更能直觀地看到并州軍的威勢,如此強大的騎兵,天下何人可擋?
同時,王頎也是暗自僥倖,幸虧自己見勢不妙,及早地撤退了,否則的話,自己很可能會和弓遵劉茂一個下場,慘死在亂軍當中,并州軍的鐵騎洪流,確實是無人可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