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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不宜遲,曹亮決定立刻要所行動才是,尤其是連弩車,更是重中之重,它的建造,必然是排在首位的。
……
高平陵的祭祀結束之後,司馬懿回到了太傅府。
對於一位年近七旬的老人來說,如此的長途跋涉確實是一件比較辛苦的事,饒是司馬懿這樣長年征戰戎馬倥傯的人,也有些吃不消。
司馬懿回到了府中,臉上微微地露出一絲的疲憊之意,老了,他確實是有些老了,那怕在早上五六年,他出征遼東,出征淮南,那時都還覺得精力旺盛,沒想到現在參加一個遠郊的祭祀活動,竟然讓他有一種身疲力乏的感覺。
看來不服老還真是不行了,司馬懿輕輕地嘆息了一聲,歲月就如同是一把刀,殺人無算,任何人,那怕是縱橫天下的帝王雄主,一樣也逃不過歲月之刀。
司馬懿的一生,風風雨雨,起起落落,少年輕狂的自負,壯年沉毅堅韌的堅持,功成名就,本來是可以安詳的得享晚年,卻依然是如履薄冰,戰戰兢兢,面對曹爽的步步緊逼,稍有差池,可能就是亡族滅門之禍。
司馬懿的青春,幾乎是在病榻上度過的,為了逃避曹操的徵召,司馬懿裝病裝了七年,也無疑也造就了他隱忍克己的性格。
後來被逼著出仕,司馬懿憑藉著他個人的才華,一步步地登上了人生的巔峰。
可這一路的攀登,卻讓司馬懿更加的心灰意冷,不管是曹操還是曹丕還是曹叡,始終都是防賊一樣的防著他,原本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但曹家的用人之道卻是疑人要用,用人必疑,司馬懿當牛做馬的給曹家服務了一輩子,到頭來也沒有換來應有的信任。
曹叡駕崩之前,安排的輔政大臣還是只知道紙上談兵從未經歷過實戰的曹爽,而且還是凌駕於司馬懿頭上的,曹叡的這一舉動,讓司馬懿是徹底地寒了心。
就算平定再多的叛亂,就算打敗再多的敵人,就算建立再多的功勳,在曹家的這些主人眼裡,他司馬懿也不過是一條看門的狗而已,所有的功勳爵祿,可以予之,也可以奪之。
曹爽一而再,再而三的排擠,已經讓司馬懿是退無可退,司馬懿老了,憑藉的他一生的功勳,曹爽也未必敢把他怎麼樣。
司馬懿能壽終正寢,可他的後輩兒孫呢,曹爽能放得過他們嗎?所謂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司馬懿是現在朝中唯一個占據著兩縣封地的侯爵,當然,這些爵祿,是司馬懿用他的功勳換來的,可他的後輩兒孫呢,司馬師、司馬昭、司馬乾……以及尚在年幼的司馬倫,他們沒有功勳,沒有戰績,同樣去享受兩縣封地的爵祿之時,別人會不會眼紅,會不會去算計他們?
這也是司馬懿無法釋懷的緣故,功高震主,自然會換來上位者的猜忌,如果不能給後輩兒孫真正的辟護,司馬懿死亦不能瞑目。
權臣的下場往往只有兩種,一種是往更高的位置上攀登,另一種是墜入深淵,沒有第三條路可走。
而曹操,似乎成為了司馬懿的引路人,他完美的詮釋了權臣究竟該走怎麼樣的道路。
“父親,這趟差事,讓您辛苦了。”司馬師身為中護軍,並沒跟隨天子前往高平陵祭祀,看到司馬懿疲憊的樣子,司馬師很是關切地道。
司馬懿輕輕地搖搖頭,指指了自己胸口,道:“這算不了什麼,為父真正累的,是這裡。”
司馬師自然明白司馬懿所指何意,他略帶憤恨地道:“曹爽欺人太甚,父親是三朝元老,為朝廷立下過多少汗馬功勞,可如今卻受那廝逼迫,是可忍孰不可忍。”
司馬懿淡淡地道:“無妨,天子如今已滿十六歲,已到親政之時,沒了輔政大臣的名份,看他還能猖狂到幾時?”
司馬師道:“天子確實該親政了,只是曹爽如今把持朝政,似乎並沒有還政於天子的意思,父親,我們該當如何才好?”
司馬懿沉吟了一下,道:“宮闈之事,還得太后出面為好,目前郭太后對曹爽專權也多為不滿,我們正好可以利用之。如兒和太后侄子甄德的婚事辦得如何了?這事得抓緊才是,如果能與甄家聯姻成功,得到太后的助力,形勢必有利於我們。”
一聽此事,司馬師臉色有些變化,期期艾艾地道:“這個……如兒有些抗拒,孩兒正在安撫與她……”
司馬懿臉色一沉,喝道:“胡鬧,兒女的婚姻大事,自有父母來做主,更何況此婚事關係到我們司馬家的榮辱興衰,那能由得她來胡鬧?師兒,此事還得抓緊一些,切不可因小失大。”
“唯。”司馬師諾諾地應了。
第0633章 待價而沽
司馬懿急切地想要與郭太后聯姻,是有著很重要的原因的,如今朝中的政治格局已經很是明了了,許多的豪門士閥站到司馬家這邊,他們結成了初步統一的聯盟,來對抗以曹爽為首的曹氏宗族勢力。
其實曹氏宗室和世家門閥的明爭暗鬥,由來已久,在曹操的時代,就曾扶植宗族勢力,打壓世家豪門,曹操爭雄天下,曹氏宗族一直是曹操最為堅實的後盾,湧現出了一大批的實力派名將。
而曹丕稱帝時,為了得到世家大族的支持,重用陳氏荀氏司馬氏這些門閥,雖然順利地登上了皇帝寶座,但也給曹魏的江山社稷埋下了隱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