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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匈奴軍,已然化身成為了一個個的殺戮機器,冷血無情,只要是出現在他們視線之中的段部人,不管是青壯士兵還是婦孺老弱,一律統統地斬殺,就算是段部的人放棄了武器,舉手投降,仍然是難逃一死。
匈奴軍在攻擊之前,劉淵就曾經下達過了格殺勿論的命令,只要是活人,不管老弱病殘,不管婦孺孩童,一律統統地斬首處決,一個活口都不准留下。
這樣的命令以前很少下達,就算匈奴人進軍并州,都是以劫掠為主,殺人次之,就算是殺人,也只是殺那些敵方的將士,至於手無寸鐵的百姓,他們倒是很少殺戮,一般是會擄來當奴隸的。
但今天劉淵的命令卻是大屠殺,一個不留的大屠殺,殺得越多獎賞便越多,誰要是手下留情,劉淵卻要給予重罰。
殺人對於匈奴兵來說,那簡直就是家常便飯,所以在撕裂段部鮮卑人的防線之後,匈奴兵便大開殺戒,直到將段部的人殺得一個不剩。
此刻的段日陸眷懊悔不已,上賊船容易下賊船難,他此番出逃,完全是被宇文莫槐忽悠的,如果不是宇文莫槐故意地煽動,恐怕段日陸眷未必有那個膽量敢做出叛逃之事。
真是一步錯,步步錯,想不到自己一時的利慾薰心,竟給段部鮮卑帶來了滅族之禍,看著無數的族人一個個的倒在了血泊之中,段日陸眷是心痛如絞,他怒吼一聲,持矛沖向了劉淵,在段日陸眷看來,劉淵就是屠殺他們族人的罪魁禍首,今天他雖然無力回天了,但也要和劉淵拼個同歸於盡。
劉淵看到段日陸眷徑直地朝他沖了過來,曬然一笑,雖然段日陸眷號稱是東部鮮卑的三虎之一,但終究是過氣的人物了,現在的草原,自然是英雄輩出的時代,段日陸眷終將被歷史的車輪所掩埋。
段日陸眷舉著長矛,惡狠狠地朝著劉淵刺了過去,劉淵只是閃了閃身,就避了過去,然後一刀斬下,將段日陸眷砍翻在地。
然後劉淵下令將段日陸眷的腦袋砍了下來,這是拓跋力微想要的東西,劉淵需要拿它去復命。
至於段部鮮卑的其他人,就讓他們曝屍荒野吧,劉淵可沒有給他們收屍的義務。
段日陸眷死後不久,最後一個段部的士兵也倒在了血泊之中,整個的戰場上,段部鮮卑的人屍枕相籍,鮮血把這裡的白雪染成了紅色,格外的醒目和刺眼。
劉淵完全是無動於衷,殺了好幾萬的人,他的臉上都沒有一點的波折,仿佛只這是例行公幹的差事,段部人的死活,和他一點兒的關係也沒有,他不過是拓跋力微命令的忠實執行者。
劉淵下令收兵,不多時,拓跋沙漠汗也收兵折返了回來,他沒有帶回來任何俘虜,和劉淵一樣,他只帶回來了一顆人頭。
兩人相視一笑,看來拓跋力微交待的任務,他們是出色而圓滿地完成了,兩人兵合一處,向著盛樂方向返了回去。
就在他們回師的途中,突然前面出現了一隊人馬,看模樣,正是他們鮮卑族中之人,但一個個卻是渾身血污,狼狽不堪,一邊策馬狂逃,一邊還回頭去望,一臉驚慌失措的樣子。
拓跋沙漠汗看到為首的人,竟然是他的弟弟拓跋悉鹿,不禁是大吃一驚,立刻躍馬上前,將他攔了下來,喝問道:“悉鹿,這是這麼回事?”
拓跋悉鹿一看到拓跋沙漠汗,頓時是痛哭流涕,泣不成聲地道:“昨夜阿兄率兵出征之後,盛樂遭到了并州軍的偷襲,死傷慘重,全軍覆滅,我也是一番血戰,才僥倖逃出來的。”
拓跋沙漠汗悚然一驚,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啊,他真沒有想到曹亮會趁著鮮卑內亂的時候,突然發起了進攻,這時機拿捏得真是十分精準,讓拓跋力微都有些懷疑曹亮是不是和叛逃的宇文莫槐這些人串通好了,否則的話,在偷襲的時間上又怎麼可能會拿捏的如此準確呢?
要知道,并州軍在偷襲了草料場之後,鮮卑人各部落都為之震動,唯恐并州軍會有下一步的襲擊可能,不過據斥侯探報,在雁門關的附近,並沒有發現有并州軍的調動跡象,所以許多人認為,這次并州軍偷襲草料場,僅僅是一次孤立的事件,看來并州軍是準備等到鮮卑人口糧耗盡之後,才會再次地發起進攻。
這無疑也讓拓跋力微和鮮卑高層的人略微地鬆了一口氣,因為草料場被焚之後,鮮卑人內部是人心惶惶,混亂不堪,如果并州軍趁勢發起進攻的話,他們是很難招架的。
并州軍如果暫時沒有進攻的打算,對於拓跋部重振局面,還是一個利好的消息。
但鮮卑人的混亂並沒有因為并州軍沒有來進攻而終止,相反地卻是愈演愈烈了,甚至出了諸多部落相繼逃亡的事件,為了穩定軍心,拓跋力微派出了各路人的馬,分頭去追擊叛逃者。
可如此一來,整個盛樂便變得空虛了,并州軍趁著這個機會,一舉偷襲了盛樂,不難想像戰局的狀況了,留守盛樂的軍隊數量已經不是多了,再加上并州軍的襲擊十分的突然,事先沒有任何的防備,失敗已經是在所難免了。
“父汗呢?父汗何在?”別的人生死拓跋沙漠汗顧不上,但拓跋力微的生死他卻不能不顧,所以一聽盛樂遇襲之後,拓跋沙漠汗首先便是追問拓跋力微的下落。
拓跋悉鹿哭泣不止,連連搖頭,當時的場面實在是太混亂了,他拼死力戰,才勉強地突出了重圍,在突圍的過程之中,他和拓跋力微以及其他的兄弟都失散了,至於拓跋力微的生死,拓跋悉鹿真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