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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此次曹亮進入洛陽,也是相當的低調的,他下令軍隊將皇宮封禁起來,除了一些負責打掃清理的僕人之外,其他的官員佐吏一律禁止進入皇宮,就連曹亮為了避嫌,一步也未曾踏入過皇宮之內,就生怕有人借題發揮,污衊曹亮有篡奪皇位之心。
如今的曹亮,大權在握,兵馬在手,想要稱帝的話,那也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但曹亮不願意讓世人來詬病,所以刻意地低調處理這些事情,沒想到裴秀竟然會主動地上表,這分明就是把曹亮架在火上烤啊,如何讓曹亮不怒,將他們轟出去都是輕的,按理應當每人重罰一百軍棍,看他們以後還敢不敢再造次了。
曹亮苦笑道:“如今天子尚在長安,我若稱帝,豈不是天存二日,不妥不妥,此事就此罷了,以後誰都不許再提起。”
夏侯玄道:“如果天子駕崩或者被廢黜,那主公可有稱帝之意?”
曹亮似乎沒有想到這個問題,他沉默了一下,道:“盡人事,看天命吧。”
夏侯玄沒有再追問,只是微微一笑,或許他的內心之中,已經有了他想要的答案了。
裴秀等人挨了曹亮的一頓訓斥,垂頭喪氣地回到了蘭台閣,見到了桓范,道:“還是軍師所言極是,我等諫言,主公非但不喜,反而是大為震怒,真是自討沒趣啊。”
桓范老神在在地攸然一笑道:“某都說你們太操之過急了,你們偏偏不信,這回可是拍馬屁拍到了馬蹄子上了吧,主公就算有稱帝之意,但也絕不是現在,你們貿然前往,這不是要陷主公於不仁不義,不忠不孝之地嗎,也難怪主公會震怒了,也幸虧你們都是主公的肱股之臣,否則今天這頓板子,是少挨不了的。”
裴秀瞪大了眼睛,桓范不愧是智囊啊,真是料事如神,所有的一切,就如他親眼所見一般,不過他仍舊有些不甘心,追問道:“以軍師之言,我們是操之過急了,那依軍師之見,何時才是最佳時機,如今主公已經拿下了洛陽,囊括了大半的天下,難道現在還時機不成熟嗎,我們又將等到何時?”
桓范拈鬚一笑,道:“此乃天機,自然是天機不可泄露。”
第1602章 堵決口
與移民洛陽並重的,還有一件重大的事情要辦,那就是黃泛區的問題。
司馬師在白馬撤退之時,為了阻擋并州軍的追兵,悍然地扒開了酸棗附近的黃河大堤,讓黃河水一泄千里,淹沒了兗州和豫州的萬頃良田,奪淮入海。
據不完全統計,此次黃河決堤,造成了上萬下游百姓喪生,更有數十萬的百姓淪為了難民,被迫背井離鄉外出逃難,流離失所饑寒交迫苦不堪言。
這是司馬氏犯下的又一樁滔天罪行,斑斑劣跡,簡直就是罄竹難書,黃河雖然每隔幾年就要泛濫一次,但這次司馬師為了起到以水代兵的效果,在扒開黃河大堤的時候,是下了狠手的,他派出去的人馬,直接將堤壩全部挖穿,導致黃河水瘋狂下泄,決口處越沖越寬,最後決口竟然長達數里之寬,整個黃河全線改道,不復東流,一路向南淹沒兗州和豫州大片的良田,造成了寬達幾十里的黃泛區。
黃泛區的存在,不光是造成了幾十萬的難民,更是隔阻了東西兩邊的交通,由於黃泛區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河道,所以黃河水所淹之處,淺則數尺,深可達數丈,許多高一些的丘陵和土山,則被河水割裂為孤島。
由於黃泛區的水情複雜,只有一些小船可以往來於河面之上,而大一些的船隻,比較容易擱淺,由於黃泛區的平均寬度都達了數十里,無論是架設普通的橋樑還是浮橋,都不太可能,所以從洛陽想到兗州青州的話,要不繞道荊州淮南,要不繞道河內冀州,給原本近在咫尺的民眾帶了諸多的不便。
洛陽現在百廢待興,除了需要大量地遷入人口之外,其他物資的調派也是迫在眉睫的,僅僅從并州和冀州調運的話,顯然很難滿足洛陽的需求,所以恢復兗州青州交通也成為曹亮的一個當務之急。
只不過想要堵住黃河決口絕不是件容易的事,至少在秋季汛期結束之前,是完全沒有指望的,此刻正值黃河的秋汛,由於黃河中上游降雨比較多,導致黃河水泛濫成災,黃泛區的流域還有加大的趨勢。
曹亮調集了幾十萬的軍民,在黃泛區的兩頭,進行築壩攔截,以阻擋黃河水的進一步泛濫,導致洪水淹沒更多的良田。
秋季是一個多雨的季節,汛期來臨,洪水肆虐,為了避免兗州和豫州的百姓繼續地蒙難,曹亮暫停了一切的軍事行動,調動軍隊,徵發徭役,集中全力也要把洪水給控制住。
當然,這僅僅也是治標不治本的法子,想要根除黃河水患,還需得將決口堵上,恢復黃河故道。
但是這黃河決口扒開容易,堵上便萬難了,由於黃河多泥沙的緣故,河床逐年抬高,人們為了防止黃河水患,只能是逐年加高河堤,造成了黃河高懸於平原之上的奇觀,黃河也成為了懸在下游百姓頭上的一把刀。
正因為如此,黃河一旦決口,巨大的落差就會使得黃河水瘋狂下瀉,咆哮而出,勢不可擋。
想要堵住這個缺口,就必須要馴服這條狂野而暴躁的黃色巨龍,如今這個缺口,早已不是當初被掘開的幾十丈寬了,在洶湧的激流沖刷下,這個缺口已經寬達數里,成了一片汪洋,黃河水流經這裡之後,不復東流,而是從這個缺口瘋狂下泄,猶如脫韁的野馬,掉頭向南奔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