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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基當然也清楚交州的狀況,默默地點了點頭,道:“表兄與魏軍在荊州交過手,自然也清楚魏軍的實力如何。依以之計,魏軍來犯,我們該當如何迎戰?”
施績道:“魏軍實力之強,遠不是我們吳國軍隊所以抵敵的,在平川地帶,魏軍的騎兵是縱橫無敵的,如果我們死守城池,魏軍的投石車更不是吃素的,現在就連我們吳國引以為傲的水軍都不是魏國水軍的對手,彭澤一戰,我們的水軍幾乎是全軍覆滅,再無人馬可以與之抗衡。”
陶基聽罷,不禁是目瞪口呆,魏軍攻破建業的消息他知道,但彭澤水戰的事,他卻沒有聽到什麼消息,吳國水軍全軍覆滅的事,陶基還是第一次聽說。
魏軍的步騎厲害,這一點倒不用詳說,陶基也清楚,畢竟這是人所共知的,魏軍的優勢就是在騎兵上,而吳軍的優勢則在水軍上。
可現在施績居然告訴他吳國的水軍根本就不是魏軍的對手,甚至被人家打了一個全軍覆滅,也就是說,不管在荊州還是揚州,不管是大江還是小河,從此都再無吳國水軍的身影了。
本來吳國的倚仗就是水軍,可如今水軍覆滅了,這仗還真沒法再打了,也難怪施績會逃到交州來,完全是對荊州喪失了信心啊!
第2092章 另立新君(上)
說實話,陶基這幾年擔任交州刺史,守著交州這一畝三分地,消息閉塞,對北面的局勢還真是了解不多,對於吳國水軍覆滅這件事他除了震驚還是震驚。
畢竟陶基對水軍的印象還停留在許多年前,那時候吳國的水軍號稱是天下無敵,他們橫行於長江水系之中,讓魏國的軍隊只能是止步於江北,根本沒有窺探江南的野心。
而且陶基聽說了吳國水軍的覆滅,其震驚程度遠比吳國亡了還要讓他感到驚訝。
在陶基的感覺之中,吳國的滅亡或許只是一種偶然,是魏人找到了突破長江防線的辦法,採用偷襲的手段,贏得並不一定是光明正大的,但他萬萬沒想到,水軍的失敗才是前因,吳國亡了才是後果,這也就很好地解釋了號稱天險的長江防線居然擋不住魏軍的原因。
陶基這回徹底地沉默了,魏國的步騎兵本來就是十分厲害的,多少年來吳國之所以能和魏國一直保持著一個穩定的疆界,就是因為吳國強大的水軍存在,讓魏國一次次的進攻無功而返,而吳國的反擊,也因為受制於步騎兵的軟弱,所以上岸之後深入魏國腹地,也向來是無所作為的。
於是這幾十年來,吳魏雙方雖然衝突不斷,互有征伐,但雙方自建國以來確立的疆域,卻始終也沒有發生過改變,雙方一直維持著一種奇妙的平衡,那就是你攻不過來,我也打不過去,一直相安無事。
但這次吳國算是徹底地完了,水軍戰敗之後,吳國徹底地失去了制衡魏國的力量,國都淪陷,疆土喪失,就連最為邊遠的交州,也受到了魏軍的威脅,看來吳國真得是窮途末路了。
“表兄,你可以什麼好辦法,能破解魏軍嗎?”陶基這回真有些無計可施,只能是央求施績給他想想辦法。
施績沉吟了一下,雖然交州這面的情況讓施績也略微的有些失望,但並不代表他們沒有一戰之力,交州最大的優勢便在於氣候和地利條件,只要吳軍能利用好這些條件,挫敗魏軍的進攻還是有希望的。
當然,現有的兵力還不足以和魏軍對抗的,如果魏軍真得兩路夾攻的話,交州軍的處境堪憂,所以施績給陶基提了一個建議,那就是抓緊時間擴軍備戰,趁著魏軍還沒有打過來的時候,提升一下交州軍的實力。
就算是新募之兵戰鬥力不強,但人多一些,才能避免劣勢的進一步擴大。
陶基卻是有些犯愁,他也想招兵買馬,但他雖然是交州刺史,但卻是一個流官,在交州並沒有什麼太高的資望和影響力,如果換作是當初的交州土皇帝士燮,或許有這個能力。
流官和土官最大的不同就是他們對當地的影響力問題,土官長年紮根於交州,在交州擁有著相當深厚的底蘊和人脈,以及相當強的經濟實力,而流官卻是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他們受命於朝廷,每隔幾年便輪換一次,在交州並沒有根深蒂固的勢力,所以一般的軍政事務是沒有問題的,可真一旦涉及到權力之外的東西,那必定是阻力重重。
儘管說士家對交州的統治已經結束了,士家甚至已經被孫權給滅了族,但士家對交州的影響力卻是無時無刻地存在著,那些曾經依附過士家的大大小小的勢力,依然是盤根錯節地滲透在交州的各個領域之內,根本就無法清除得掉。
陶基在任交州刺史的這幾年,已經無時無刻地感受到了這種阻力的存在,那怕他擁有著刺史的權力,但卻依然無法撼動這些龐大的底層勢力中小士族。
招兵買馬擴充實力,本身就是一種大忌,每州每郡的兵馬編制,都是有著固定的數額的,一旦超出這個數額,朝廷那頭首先就會懷疑你是不是有謀反的意圖,沒有朝廷之命而擅自募兵的,一般都瞧去被視同謀逆。
當然現在吳國亡了,也就不存在謀不謀反的問題了,但是如果陶基要募兵的話,那必然會面臨一個很大的問題,那就是錢糧的問題,當兵吃糧拿餉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沒有錢糧,拿什麼來募兵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