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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嘏也是不想接手的,可他也是沒有辦法,不得不接啊,所以這場輔政大臣的交接,多多少少是在一種極不情願的情況下完成的。
所以說傅嘏成為了輔政大臣,更多的是考慮自己或身邊的人的利益,他遠遠不能和郭淮那樣,為了司馬家,盡忠職守,甚至是鞠躬盡瘁,這樣無疑便和司馬炎產生了一定的矛盾。
司馬炎當然是希望能夠承繼大統,晉位為帝的,畢竟他父皇司馬昭一手建立起來的大晉社稷,總不能這樣就此中斷吧,身為司馬昭的長子,司馬炎責無旁貸地要擔起這份責任。
而且這也是郭淮之前所承諾過的,按照郭淮的說法,國不可一日無君,既然大晉已立,那麼他們就必須要將大晉給延續下去,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
如果不是郭淮積勞成疾半道而亡的話,此刻司馬炎差不多已經是坐上了皇位,君臨天下了。
當然這個君臨天下,也僅僅只是一個形容詞,司馬昭當初稱帝,能君臨的,也僅僅只是雍涼二州,如今司馬炎所掌握的地盤,只有荒涼偏僻的涼州了。
但不管是雍涼還是只剩下涼州,只要能繼續地維持這個皇位,就代表司馬家的旗幟不倒,司馬昭將司馬炎安排在了郭淮的身邊,恐怕就是這麼一個意圖的,希望自己的江山後繼有人,永垂不朽。
可傅嘏對司馬炎登基之事卻始終是推諉搪塞,拖著不辦,對於傅嘏來說,司馬炎登基除了名義上好聽一些之外,根本沒有實質性的東西,反而是將他們置身於天下公敵的位置之上,維持現狀,保持觀望,是傅嘏最希望看到的局面。
一個極欲稱帝,一個拖延推諉,不產生矛盾才怪。
可司馬炎以太子的身份,還真是奈何不了傅嘏,畢竟傅嘏是涼州刺史,又兼任司徒,在涼州地面上,數他的權力最大了,郭淮活著的時候,還可以以雍涼都督的身份節制於他,可如今郭淮一死,傅嘏真的是無人可以制衡了。
司馬炎對大權獨攬卻有無所作為的傅嘏極度地不滿,不過他卻也不敢將這種不滿流露出來,每次面對傅嘏之時,司馬炎都是謙遜有禮的,朝中諸事,也是全權交給傅嘏來辦的。
但這也僅僅是流於表面,司馬炎對傅嘏的不滿已經是深入內心,司馬炎甚至擔心傅嘏會在危急之時將他給出賣掉,畢竟從傅嘏的態度上來看,這種可能性不是很小而是很大,真得如果魏軍兵臨城下之際,傅嘏賣主求榮起來,估計也是毫不猶豫的。
傅嘏靠不住,司馬炎自然地另想辦法了,他可不想坐以待斃。
司馬炎雖然沒有上過戰場打過仗,但司馬家的優良的血脈傳承,還是讓司馬炎有著極為睿智的頭腦和權謀爭鬥的手段,更讓他有一顆隱忍克制的心,他表面上對傅嘏是態度恭敬言聽計從,但實則卻是另有打算,圖謀不軌。
涼州軍這邊肯定是靠不上的,畢竟傅嘏身為涼州刺史,主管涼放軍務政事,手下的許多將領和官吏都是傅嘏的親信和心腹,如果司馬炎勾結他們來對付傅嘏的話,肯定是搬起石砸自己的腳,到時候傅嘏臉一翻,置司馬炎於死地不過是易如反掌之事。
所以司馬炎就算尋求力量來對抗傅嘏的話,也必須要從非涼州系之中找人出來才行。
司馬炎也是甚是精明,很快他便將目光鎖定在了郭淮的幾個兒子身上。
郭淮一共生有五子,其長子名為郭統,承襲了郭淮的陽曲侯之位,郭淮去世之後,郭統代掌其兵,成為隴西軍的實際控制人。五子之中,有兩人先於郭淮而亡,郭統還有兩個弟弟留在了長安,陷入亂軍之中,生死未明。
不過郭淮倒有三個侄子留在了隴西軍中,郭展和郭豫是郭淮二弟郭配之子,郭奕是郭淮三弟郭鎮之子,他們皆擔任偏將或參軍之職,協助郭統領兵。
整個郭氏,可謂是雍涼的第一豪門,郭淮雖亡,但隴西軍依然牢牢地掌握在郭氏子弟的手中,與傅嘏形成了分庭抗禮之勢。
郭准在世之時,郭統的官職並不太高,僅僅也只是擔任了隴西護軍的職務,大概也是郭淮不想太過招搖之故。
到達涼州之後,司馬炎提議由郭統來繼任太尉之職,繼續地統領隴西兵馬。
傅嘏顯然不太同意這個提議,目前他是唯一的輔政大臣,也是涼州刺史,儘管郭統手中的兵馬要多於他,但強龍不壓地頭蛇,傅嘏還是圖謀將郭統的兵權給削奪掉,所有的兵馬都聽命於他,這樣才有利於傅嘏掌控大局。
如果讓郭統繼承了郭淮的太尉職務,那豈不是讓郭統能與他並肩而立嗎,同為三公,郭統還有多於傅嘏的軍隊,甚至於郭統凌駕到他的頭上都有極大的可能,所以傅嘏極不情願讓坐視郭統掌權。
但郭統又怎麼可能會將兵馬大權給交卸出去,經過一番明爭暗鬥的較量,郭統雖然沒有如願以償地當上太尉,但還是做了郭淮以前的征西將軍的官職,最起碼,是保往了隴西兵馬的控制權。
第1776章 各懷鬼胎
郭統對此深為不滿,在他看來,傅嘏就是一隻白眼狼,如果不是郭淮臨終之前將大事託付給他,傅嘏他又如何能有今日之地位?
果然這人一闊臉就變了,傅嘏沒有對郭家有任何的感恩戴德之心,反而是把持朝綱,玩弄權術,對郭家極盡打壓之能事,郭統不禁暗暗為之氣惱,暗中和從弟郭奕、郭展、郭豫商量辦法,想要對付傅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