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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現階段曹亮根本就沒有稱帝的想法,至少在拿下關中,消滅司馬氏之前,是不會加以考慮的。
至於進入長安之後,如何處理曹髦的地位問題,還真是一個相當棘手的問題,所以曹亮乾脆不想這個問題了,將來的事,留待將來去解決,誰也無法預測到將來究竟會發生些什麼,順其自然最好。
進攻的命令下達之後,三大軍團立刻是展開行動,不過他們的進展速度卻是不一樣的,中軍團需要北渡黃河,進入到河東郡之後,才能抵達蒲坂,而且,他們需要在蒲坂津渡口上搭建浮橋才能渡河,而且為了保護浮橋不被司馬軍所破壞掉,還必須要首先投入連弩飛石船進行護航,所以中軍團花費的時間是最長的,至少需要一個月的左右的準備時間。
而右軍團向南轉移,也需要多日的行軍才能抵達武關,所以三路大軍之中,進展最快的莫過於左軍團。
左軍團在完成堵決口的任務之後,就已經是移師洛陽了,駐守在洛陽西面的上林苑,一方面是拱衛洛陽,一方面已經做好了進軍關中的準備,曹亮的一聲令下,左軍團連夜開撥,沿著函關故道,一路向西,向著潼關奔襲而去。
秦時整個防禦線是前移的,函谷關便是入秦之咽喉要衝,但到了漢代,函谷通道的戰略位置後移,潼關作為軍事要塞的位置顯露了出來,成為了關中防禦體系上最為重要的一座關隘,而這條關洛通道,也成為洛陽長安之間的必經要道。
第1616章 潼關告急
潼關告急!武關告急!蒲坂津告急!
告急的文書如雪片一樣湧向了長安,整個長安都為之震動了。
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經過了半年左右的沉寂,并州軍的進攻如期而至。儘管這是一件意料之中的事情,但當戰爭再度來臨的時候,整個關中的人還是為之震動,驚恐和慌亂寫滿人們的臉上,人們奔走相告,在惶恐之中慄慄發抖。
大多數的人,都是茫然而無措的,他們就如同是一葉葉的浮萍,隨波逐流身不由己,可暴風雨來臨之時,他們也會害怕,會驚懼,更多的是一種絕望。
戰亂之中,災難會毫不留情地降臨到人們的頭上,誰能在浩劫之中倖免於難,這都是一個未知之數,只是對於普通的平民百姓來說,他們是無力抗爭的,在這亂世之中,他們渺如沙粒塵埃,對於自己的生死命運,都由不得自己來掌控。
這大半年的時間,司馬倫一直在忙碌,自從他擔任大將軍的職位之後,朝中軍中的事務一鼓腦兒地壓在了他的身上,儘管司馬倫天資聰慧,但畢竟他還只是一個十六歲的孩子,在從政經歷幾乎為一片空白的情況下,就接任了如此位高權重的職務,讓他頗感吃不消。
不過壓力越大,動力越足,司馬倫貴在年輕,每天都有著充沛的體力和精力,更有著蓬勃的朝氣,那怕是忙碌了一天,累得成了狗,加腰都直不起來了,但睡上一覺,明天早上起來,又是容光渙發,精力無限。
現在的司馬倫,就如同是一部動力十足的機器,不停地瘋狂運轉著,許多的時候,親信手下看不過去,都想要勸他歇一歇,但司馬倫卻不肯歇息,每日不是將自己埋在如堆山的案牘之中,就是奔走於各地,親自視察軍情,布署防禦,司馬倫都恨不得把黑夜當做白天來使用,又如何肯停下來歇歇。
關中的這四塞防線,關係到整個關中的安危,這也是司馬氏賴以支撐的最後一塊根據地了,稍有閃失的話,整個司馬家族都將陷入到亡族滅宗的悲慘命運之中。
司馬懿喜歡誅人三族,凡是和司馬氏作對的政敵,司馬懿將其打倒之後,然後就是毫不留情地誅滅三族,美其名曰斬草除根,這種做法也是這個時代最通行的做法,不留任何的後患,不給仇敵任何反撲的機會,在打倒對手的同時,踏上一隻腳,讓其永世不得翻身。
現在風水輪流轉,司馬氏也走到了窮途末路的時候,司馬倫不會認為曹亮就能心慈手軟,給司馬家一個延續香火的機會,所以一旦關中失守,司馬軍敗亡,整個司馬家族也將灰飛煙滅,徹底地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之中。
現在司馬倫所做的一切,就是在盡力地挽救司馬家族,那怕還有最後的一絲機會,司馬倫都不會放棄希望。
從小的時候,司馬倫就被灌輸了執掌天下權柄的思想,司馬懿打下了一片基業,所有的人都指望在司馬師的手中可以發揚光大,等到司馬倫接位的時候,天下大事已成,司馬倫就可以水到渠成,登上九五之尊,代魏自立,讓司馬家族走向輝煌的頂峰。
可惜事與願違,司馬師接替司馬懿之後,非但沒有發揚光大,反而是一敗再敗,丟城失地,一潰千里,到司馬倫手裡的時候,已經是一個爛攤子了,那怕司馬倫能力再強再有智謀本事,想要逆轉這天下大勢,也是試如登天。
司馬倫現在也不敢奢望能反攻倒算,打敗曹亮,他最大的願望便是守住這關中之地,給司馬家族保留最後的一點生存空間,至於將來的事,那也只能是盡人事,聽天命了。
雖然司馬倫早就做出了戰略上的防禦安排,但落實到每一處的細節,依然是需要他操心的事,因為整個防線,就是同是一隻木桶,決定這個水桶能不能盛水的關鍵,並不是最好的那塊木板,而是最差的那一塊木板,很可能一個蟲眼,一個漏洞,最終就很有可能將這條防線給葬送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