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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城”建好之後,馬上就進行遷民了,施績和陶基分工明確,施績主要負責建設新城,而陶基則是負責動遷事宜。
吳主孫奉率先過江,離開了他剛剛登基入住沒有多久的“皇宮”,遷入到了新城的“新宮”之中。
所謂的新宮,也就是幾頂比較嶄新的帳蓬,帳蓬是用上好的整張水牛皮拼接而成的,孫奉以前所用的器具和物什倒是一件不落地搬了過來,帝王該有的儀仗也不會因陋就簡,該有的排場還是不能少的,只是稍顯寒酸而已。
孫奉帶頭做了表率作用,但交州的百姓響應者廖廖,畢竟他們在番禺生活了好多年,所有的產業都是在番禺城中,此刻要他們突然放棄,從情感上來講,當然是難以接受的。
更何況,官府的這一次遷民,又不給任何的補償,離開了番禺城,生活也會變得十分艱難,所以許多平民百姓都不願意搬遷。
但陶基可管不著那麼多,他要在交州境內搞堅壁清野,不光是番禺,就連附近其他的城池和寨子的人,也都必須要搬遷到新城去,絕不能讓他們留下來資敵。
關鍵時候,陶基的手可不軟,該鎮壓的鎮壓,該脅迫的脅迫,該破壞的破壞,反正郁水以東,是不可能留一民一物的,陶基的目的,就是要讓魏軍野無可食之粟,最終知難而退。
第2247章 妖言惑眾
施績的軍隊的負責修橋建成,而遷移百姓的重擔,就落在了陶基的肩上。
自古以來窮山惡水出刁民,交州的民風相比於中原和江東,要彪悍許多,陶基以交州牧的名義,頒布法令,要求在七日之內,所有軍民一律遷往番禺新城,違令者,一律按延誤軍機處治,斬無赦。
不過交州的百姓並不買帳,軍令那是管治軍隊的,他們平民老百姓從也不受軍法的約束,不搬遷就殺頭,誰信呢?
陶基最初也是採用比較溫和的手段的,用恫嚇和利誘的方式來讓民眾自願搬遷,首先陶基讓人散布謠言,宣稱魏軍在建安郡的暴行,就連吳國的前任皇帝孫皓都是被魏軍烤著吃了,在建安郡境內,魏軍是殺人如麻,食人成性,恐怖如斯。
孫皓的確是被人烤著吃了,但吃人的不是魏軍,而是建安郡境內的那些蠻夷山越人,這些山越人過著茹毛飲血的生活,吃人自然也不算什麼。
只不過陶基為了宣揚魏軍的殘暴,將山越人的暴行一鼓腦的安到了魏軍的頭上,而且還宣稱,魏軍在攻下揭陽之後,將揭陽的軍民都給屠殺了,魏軍極度缺糧,殺人之後還將人都曬成了人干肉條,以充當軍糧,魏軍的暴行,那是罄竹難書。
為了將坐實魏軍吃人的暴行,陶基還特意地命令將這些故意進行了詳細的編排,說得是繪聲繪色,由不得百姓不信。
陶基的這種宣傳,也確實是嚇倒了不少的番禺百姓,交州原本是世外之地,幾百年以來都沒有什麼大規模的動亂,漢末和三國時代的大混戰也根本就沒有波及到交州來,過慣了安穩日子的交州百姓一聽到魏軍打到番禺的消息,個個驚惶失措。
許多人,尤其是在番禺城沒有什麼產業的貧民,一聽到這個消息,便信以為真,紛紛地收拾行囊,逃離了番禺城,在吳軍的指引下,渡過了浮橋,前往番禺新城。
對於這些貧窮的百姓來說,就連他們的行囊都是空空如也的,裡面充其量也只有幾件破件的衣服,連一點值錢的東西都沒有,這個時候讓他們遷離番禺城,是沒有任何的壓力的。
更何況魏軍將要屠城的消息這個時候在番禺傳得十分厲害,本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原則,離開番禺似乎成為了最為明智的選擇。
而且這對他們來說,本身也是沒有任何損失的事,如果將來番禺沒事的話,他們依舊可以回來的,這些大多是出賣苦力討生活的,無論在舊城,還是在新城,都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
甚至官府方面對他們還有一些承諾,所以前往新城的平民百姓,每個人都能獲得一斛穀米的救濟糧,而且還有砍伐竹子修築城防的差事,這也是少不了要給他們報酬的。
也就是說,前往新城,他們賺錢的機會只多不少,對於這些貧民來講,更是難得的機遇,所有許多人趨之若鶩,紛紛地趕往新城,甚至是一路小跑,生怕去的晚了,賺錢的機會都被別人給搶走了。
不過對於番禺城內的那些商人富戶士紳大族來說,卻未必肯相信魏軍會屠城的這種謠言。
首先這些人大多屬於平民之中的上層階級,在番禺城內都有大量的商鋪宅院和產業,如果此時遷移的話,帶走的只有金銀細軟這些可以攜帶的東西,那些大量的不動產,只能是白白地捨棄了。
當初交州局勢穩定的時候,許多的士家和商賈有錢的時候,都會購田置地,所以番禺城內的房價一直以來是最高的,那些商鋪和房產也成為了番禺最保值的商品,當別的地方以糧食或布匹作為等價物的時候,番禺則是地產作為等價物的,衡量一個人有錢與否,也是看他在番禺城內有多少套房產,有多少間商鋪。
而如今,官府的一道遷民令,讓番禺城內的所有房產頃刻之間變得一文不值,許多人的欲哭無淚,要知道番禺城內的地價那可是寸土寸金,為了購置這些房產和商鋪,許多人那是傾家蕩產,而到頭來卻是打了水漂,如何能讓人甘心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