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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亮一直密切的關注著彭澤湖上的情況,當孫壹順利地將吳軍艦隊引向了湖心島水域的時候,魏軍主力艦隊這邊已經列好了陣型,隨時準備投入到戰鬥之中。
孫壹直到歸隊的最後一刻,還耿耿於懷沒有破壞吳軍的陣型,但孫壹不知道的,如果讓吳軍艦隊分兵而進的話,則會打亂曹亮部署,曹亮最希望吳軍艦隊的陣型就是保持密集形態,這樣才會有利於戰列艦的攻擊。
而步闡自作聰明的舉動無疑是給他自己自掘墳墓,在他看來,魏軍想打吳軍的伏擊,只有分而殲之一個辦法,只要自己這邊保持一個齊整而嚴密的陣型,那就是無懈可擊,魏軍根本就找不到下手的機會。
可正是因為他的這一誤判,讓吳軍艦隊徹底地走向了不歸路,也許步闡的想法並沒有錯,但那僅僅只是常規水戰的方式,而今天,他要領教的,卻是曹亮非常規的戰法,一種他前所未見,聞所未聞的戰法。
繞過了湖心島的那個彎,魏軍艦隊就赫然地出現在了步闡的眼前,儘管他此前已經有了充足的心理準備,但魏軍艦隊出現的那一刻,還是讓他的心底里為之一顫,感到了無比的恐懼。
那是一種死神瀕臨一般的恐懼感,這如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的扼住了他的咽喉,讓他喘不過氣來。
步闡本能地掙扎了一下,才算是把這個恐懼感給掙脫了,這時他已經是冷汗涔涔,面色有些蒼白,他緩了一口氣,努力地讓自己平靜下來。
就連步闡自己都十分的奇怪,怎麼自己會有這樣的念頭呢?
按理說,魏軍艦隊出現在湖心島的後面,完全是他預料之中的事情,就連魏軍的戰船數量,步闡都是了如指掌的,怎麼可能會讓自己感到害怕呢?
他定了定了神,他告誡自己,一定要冷靜,馬上就要進入決戰了,這個時候他必須要集中注意力,心無旁鶩才行,他冷靜地甩到了腦中不合時宜的想法,默默地觀察起魏軍的陣型來。
魏軍水師今天居然排出了一個奇怪的陣型,魏軍的旗艦揚威號居然被排在了邊緣的位置上,另外的幾艘樓船也差不多處於外圍的位置,這簡直就是讓步闡是大跌眼鏡。
水軍的戰陣,基本上是圍繞著大型的戰艦來排列的,那體型最大戰鬥力最強的樓船,無疑會成為眾星拱月的焦點,處於艦隊的核心位置,其他的中小型戰船,都是圍繞在它的周圍的。
這樣的陣型,無論是進攻不是防守,都是牢不可破的,只有摧毀了對方的旗艦或大部分的樓船,和能宣告戰鬥的勝利,而在這之前,就必須要突破由中小型戰船組成的護衛艦群。
魏軍將揚威號和大型的樓船都擺放到了邊緣的位置,一旦雙方開戰,揚威號和其他樓船會首當其衝地受到攻擊,如此混亂的布陣,完全是自取滅亡的節奏。
步闡很快就將目光移向了魏軍船陣的中央,那本該屬於揚威號的位置,卻被五艘奇怪的戰艦所占據了——噢,這就應該是斥候所偵察到的魏軍用樓船改裝的補給船了吧——魏軍居然會將補給船放在了旗艦的位置上,這又是什麼神操作?
事有反常即為妖,步闡敏感地覺得魏軍的布陣不對勁,如果不說是魏軍的領軍將領糊塗到家的話,那麼這個布陣肯定是一個巨大的圈套,儘管步闡還搞不清魏軍的陰謀所在,但毫無疑問是有陰謀的。
魏軍水師的都督是王濬,幾次交手下來,步闡對王濬便是有一個比較初步的了解了,至於副都督孫壹,這傢伙是吳國的叛國之賊,以前在荊州的時候,步闡和他也是打過交道的,步闡知道孫壹治理水軍也是專長,如果這一戰還是由二人來指揮的話,那麼肯定是不會犯這樣的低級錯誤的。
因為曹亮此行被列為了最高的機密,步闡自然是無從得知曹亮已經到達了彭澤,他只知道此刻抵達的艦隊是由魏國伏波將軍譚闓率領的。
譚闓就是幾個月前攻陷錢唐的那個水軍校尉,因功而升為了將軍,不過就算他是將軍,位置也是低於王濬和孫壹的,所以這場戰役,指揮者依然應當是王濬而不會是別人。
既然是老對手了,步闡對王濬的指揮風格也是有所研究的,如此怪異的陣型,肯定不是王濬的風格,除非這中間有鬼。
“減速前行,收縮陣型!”步闡即刻地下達了命令。
察覺到了異樣的步闡立刻是改變了戰術,下令船隊減緩了前進的速度,但遺憾的是,他依然沒有做出正確的決定,反而更加讓船隊緊湊起來,從而喪失了最後的機會。
收縮陣型恐怕是步闡的一個本能反應,就如同是刺蝟遇到了危險,將身體縮成一團成為一個刺球,也好比是烏龜一樣,遭遇到了天敵將頭和四肢都縮到了殼裡,在步闡看來,船隊的陣型越緊湊,他們便越安全。
不過,接下來發生的一幕,讓步闡是懊悔不迭,如果老天能再給他一次機會的話,那他肯定不會犯這樣愚蠢的錯誤。
儘管吳軍已經減速了,但由於雙方已經處於相對接近的位置,而且魏軍那邊是全速前進,絲毫也沒有減速,很快雙方的距離就進入到了連環投石車的射程之內。
如果使用石彈的話,連環投石車的射程基本上是在千步左右,如果使用火彈的話,射程就會進一步地增加,至少也可以達到千三四百步,最遠可以達到千五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