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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李翼才意識到伏擊地點選錯了,但就算是選對了又能怎樣,看司馬軍黑壓壓的架式,人物至少也是兗州兵的五倍以上,也就是說,他們在行動之時,就已經落入了司馬軍的圈套。
這個時候,司馬軍的箭雨已經是傾瀉而至,兗州兵抱頭鼠竄,但是來自三個方向的箭矢,就如同是一場災難,他們根本就沒地去躲,沒處去藏,就算是手中有盾牌,防得了前面,能防得了側面嗎?防得了側面,能防得了後面嗎?
這幾乎就變成了一場單方面的屠殺,司馬軍居高臨下,仿佛在獵殺一群毫無防備能力的羔羊,整個荒草窪地之中,伏屍無數,血流成河。
李翼此刻是方寸大亂,司馬軍的突然襲擊,確實讓他是始料未及,所以從戰鬥一開始,兗州兵就完全地崩盤了,眼看著他的人馬就要被屠殺乾淨了,李翼大喝一聲,奮力地向前衝去。
現在考慮成敗為時已晚,但眼前就是司馬家的送葬隊伍,如果拼死能衝出去,殺了司馬師,拼個同歸於盡,也算是一個不錯的結果了。
李翼率領著殘餘的人馬冒著箭雨,奮不顧身向著衝去,他們和送葬的隊伍只相隔了幾百丈的距離,如果全力衝刺的話,還是很有希望衝到近前的。
李翼這邊發起衝擊,司馬軍自然洞悉了他的企圖,所以司馬軍集中了大部分的弓箭手來對付他們,密集的箭雨不斷地奪走了兗州兵的性命,越往前沖,李翼身邊的人就變得越少了。
但這個時候,任何東西都不能再阻擋李翼了,他發瘋似地一路狂奔,雙目赤紅。
那邊戰鬥開始之後,整人送葬隊伍就停了下來,司馬師就站在送葬隊伍的最前列,他冷冷地笑著,笑容顯得格外的殘酷。
一切都沒有逃出司馬師的預料,李豐和張緝絞盡腦汁設計出來的計劃,在司馬師的眼中,完全就是一個小把戲而已,司馬師早就知悉了他們的計劃,但卻一直按兵不動,就要是放長線釣大魚,司馬師倒想看看,究竟有多少的人參與其中,不管他們有多少的人,有多少的兵馬,司馬師最終都會將他們一網打盡。
李翼倒是悍猛無比,背上已經中了兩箭,但絲毫沒有影響他的動作,他勢同瘋虎一樣的衝過來,嚇得送葬的人已經是連連後退了。
唯獨司馬師站在原地,紋絲未動,他的那隻獨眼之中,透露出來的,是冷冽的嘲笑之色,在他看來,李翼不過是猶斗的困獸,衝上來也不過是自取滅亡。
李翼這個時候身邊也只有幾十個人了,本來他已經感到了絕望,但他看到司馬師站在最前面巍然不動時,不禁是大喜過望,暗道,天助我也,只要能殺了司馬師,所有的局面都可以扭轉過來,畢竟他這邊失敗了,李豐張緝他們還可以奪取洛陽。
事實上,李翼不知道是,此刻李豐和張緝在洛陽城內也早已是全軍覆滅了,就算殺了司馬師,也無可挽回敗局。
而且,司馬師真那麼好殺嗎?
李翼大步流星地沖了過去,他距離司馬師也不過只有三五丈的距離了,李翼揮起了環首刀,正準備一刀斬下。
可還沒等到他衝到近前呢,只覺得腳下一軟,“轟隆”一聲,連人帶刀就掉入了陷坑之中。
這場單方面的屠殺很快地就進入了尾聲,司馬軍毫不留情地斬殺盡了每一個人,那怕有的兗州兵都已經繳械投降了,但還是一樣慘遭殺戮,顯然司馬軍之前就已經得到了命令,不留一個活口,所以這一千多的兗州兵無一生死,統統被斬盡殺絕。
箭雨停止之後,司馬軍進入戰場,挨個搜查,把那些受傷,裝死的,一律補上一刀,然後把這一千人的屍體堆起來,放火焚燒。
司馬師命人將李翼從陷坑裡捉出來,五花大綁,眼看著手下一千多人全軍覆滅,李翼如同是鬥敗了的公雞,沮喪到了極點,司馬師並沒有立刻將他處死,而是吩咐將他押回洛陽城,等候發落。
處理完這一切,司馬師淡定地吩咐葬禮繼續,王元姬的靈柩將會按照原定的計劃安葬在首陽山。
司馬昭並不知情,眼前的一切讓他看得是目瞪口呆,看著司馬師淡定地處理著一切,司馬昭吞咽了一口口水之後,對司馬師道:“原來大哥早就知道他們謀反的事了,在此設下兵馬,反殺李翼,他們的陰謀不攻自破了。”
司馬師從容地道:“幾個霄小之輩,焉能掀起什麼風浪?成濟,你帶兵前往昌陵侯府,將夏侯玄拿下,同時封閉洛陽所有的城門,任何人不得進出!”
第1199章 查驗
廣莫門是洛陽城東北方向的上的城門,相比於正北面的大夏門,廣莫門相對而言冷清一些,平時出入的行人商旅也比較少一些,而且廣莫門距離北邙山最近,而北邙山是洛陽最大的喪葬之地,不管是有錢人還是窮人,大多都是會將墓地選擇在北邙山的,所以但凡葬在北邙山的,出殯之時,出城都會首選廣莫門。
每天看得靈車和棺材多了,廣莫門的城門令祝平早就厭惡這份差事了,只覺得晦氣無比,別的城門令那個個都是吃香的喝辣的,唯獨自己,淨幹些這倒楣的差事,走得都是霉運,他幹這個城門令都十幾年了,沒動過窩,自己都感覺到很喪氣。
所以,但凡有靈車經過,祝平都像躲瘟神一樣遠遠地躲開,生怕這晦氣繼續地沾染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