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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獨魏軍每天的演習才能給他們帶來一些新鮮感,不過看得久了,也一樣是枯燥乏味的。
只是現在魏軍不再是演習,而是突然向他們發起了進攻,吳軍這邊頓時慌亂了起來,這確實是誰也沒有想到的結果,完全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不過一番的手忙腳亂之後,吳軍還是很快地穩住了陣腳,開始向魏軍發起了反擊。
擔任現場指揮的不是旁人,正是陶基的三子陶抗,陶基和施績雖然也是極為重視這段江防的防守,但畢竟他們的身份特殊,不可能每時每刻都盯著陣地上,所以陶基和施績也只是偶爾地巡視一番,陶基將這個陣地的指揮權交給他的第三個兒子陶抗,由他在這裡值守。
魏軍發起進攻的時候,陶抗雖然也在現場,但他心有旁鶩,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魏軍的動向,直到魏軍竹筏向著岸邊衝來的時候,他才如夢初醒,趕忙地命令吳軍展開反擊,不惜一切代價也要阻擊魏軍登陸。
第2260章 登陸(上)
雖然魏軍在每一隻竹筏上面只配備了一名弓弩手,但這個弓弩手卻不是普通的弓箭手,而是連弩手,最起碼在整個的第一攻擊梯隊之中,配備的全部是連弩手。
連弩的威力早已不用贅述了,雖然一隻竹筏只有一名連弩手,但第一攻擊梯隊至少也是有三百隻竹筏,那就是三百名連弩手,一發十矢,魏軍就擁有著短時間內向吳軍陣地傾瀉三千支弩箭的能力。
三千支弩箭如果一齊射向吳軍岸防陣地的時候,形成的一道箭雨也是蔚為可觀的,就算是吳軍的岸防工事修築有掩體,但這三千箭矢,也足以將他們壓制地死死的,連頭也抬不起來。
在羊祜的計劃之中,就是要利用連弩的強大火力,對吳軍的岸防部隊進行壓制,趁其不備之時,先取得箭矢上面的優勢,這樣魏軍的登陸,可以減少不少的障礙。
果然一切如羊祜的所料,吳軍對魏軍連日來的演習行動早已經是習以為常了,明顯地存在著防備不足的問題,似乎誰也不相信魏軍會在今天發起進攻。
而且江面上的淺霧也幫了魏軍不少的忙,這次出擊,魏軍是調動了全部的竹筏的,而平時的演習,魏軍最多也就是出動三分之一左右的竹筏,如果是大晴天,吳軍便可以一目了然地看到魏軍竹筏數量的變化,從而提高警惕。
但此刻江面上瀰漫的淺霧讓吳軍根本無法分辨出魏軍究竟有多少只竹筏出擊,他們理所當然地認為,這一次又是魏軍一次例行公事般的演習。
可他們做夢都沒想到,這次魏軍是玩真得了。
當魏軍的弩箭如連珠一般地射向吳軍陣地之後,吳軍這才是如夢初醒,終於意識到這不再是演習,魏軍是實打實地發起了進攻。
陶抗指揮吳軍立刻予以還擊,此刻魏軍的箭矢太密集了,壓得吳軍根本就喘不過氣來,許多的吳兵只能是藏身於掩體之內,從掩體的空隙之處,向著魏軍的竹筏戰陣倉皇地進行射箭。
魏軍將會從北面向番禺新城發起進攻,這對吳軍而言,早已不是秘密了,所以陶基和施績在北邊一線部署了大約一萬人的軍隊,又修築了大量的防禦工事,這一萬人之中,至少也有近三分之一是弓箭兵。
儘管在魏軍展開進攻的時候,吳軍的弓箭兵遭到了連弩的壓制,但畢竟吳軍的人多,他們藏身於掩體的後面,還是對魏軍展開了頑強的反擊。
雙方在近岸的位置上,都集中了大量的弓弩進行互射,一時間,漫天的箭雨在空中交織,好似形成了一道遮天蔽日的大網,將天地都籠罩在了其間。
魏軍擔任第一攻擊梯隊的三百竹筏,完全是排成一個密密麻麻的方陣向前推進的,相互之間的間隔距離都很小,小到魏兵可以輕易地從這隻木筏跳到另一隻木筏的上面。
如此密集的陣型,吳軍的弓箭兵都不用去瞄準,只要是在射程之內,幾乎閉著眼睛都能把箭射到魏軍的木筏上面。
此時魏軍的刀盾兵承擔著防禦的重任,他們手挽盾牌,以斜向四十五度的角度將盾牌平舉過頭頂,不但要保持自身的安全,還要保護身後篙手以及弓弩手的安全。
魏軍刀盾兵使有的盾牌都是那種體積超大的方型木質盾牌,厚度超過一寸,高度超過四尺,矮一點的人甚至都沒有盾牌高。
這種盾牌份量相當的重,每一面盾牌都有四十斤,沒有很強的臂力,根本都舉不動這盾牌。
不過魏軍的這些刀盾兵可都是久經善戰的老兵了,膂力過人,意志堅定,面對凌厲的箭雨,他們高舉盾牌,巋然不動。
不斷有箭矢落在竹筏上,射在盾牌上,也有一些箭矢穿過空隙,射在了魏軍的身上,但魏軍士兵此刻個個身穿重鎧,此時他們距離吳軍尚遠,處於弓箭射程的最遠端,儘管弓箭可以射到這個位置上,但穿透力明顯的不足,被鎧甲所擋,最終也只能是叮叮噹噹地落在了腳下。
事實上雙方的這一輪對射,看起來十分的熱鬧,但傷害值卻是極為的有限,吳軍大多藏身在掩體裡面,而魏軍則擁著有較強的防禦能力,所以在這種看似密集的箭雨之中,雙方也只出現了很少的傷亡損失。
魏軍的篙手明顯地加快了撐筏的力度,竹筏前進的動力完全是來自於後面的那個篙手的,所以魏軍在選擇後篙手方面,選的都是膂力驚人,身強體壯的壯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