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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亮逼視著他,道:“劉河,該怎麼做不用本將軍再交待你了吧?”
“是,小人明白。”劉河卑微地點頭哈腰道。
先前剛被俘時劉河大義凜然,視死如歸,置生死於度外,但這一份慷慨氣概並沒有堅持多久,當他意識可以換取生命的苟安之後,便活脫脫變成了一條搖尾乞憐的哈巴狗,為了生存,他完全把他親爹給賣了。
曹亮沉聲地道:“好,你明白最好,只要你老老實實地按先前安排的做,本將軍一定會信守承諾,保你性命無虞。”
劉河木然地點點頭,該怎麼做事先已經有人向他交待清楚了,劉河只需要按編好的內容往下演就行了。
他在魏兵的押解下,來到了陣前,來到了那顆人頭的下面。
和一顆人頭不同,劉河可是活生生的一個人,作為劉豹的長子,將來他有極大的可能繼承劉豹左賢王和左部帥的位子,而如今他卻站在了魏軍的旗下,站到了那顆已經被眾人確認為假人頭的下面。
頓時城上一片死寂,誰都知道劉河是隨同劉豹出征的,如今劉河居然會出現在魏軍之中,顯然他是被魏軍給俘虜了,既然劉河被魏軍俘虜,那麼就證明劉豹的軍隊是吃了敗仗的,如此看來,那這顆所謂的劉豹的人頭,很可能就是真的了。
城上的人,莫名的惶恐了起來,先前還一口咬定人頭是假劉豹還活著的那些死忠分子現在個個臉色慘白,不知所措。
否認人頭是假這個容易的很,本身隔著這麼老遠,只能模糊地看個大概輪廓,誰也無法判斷是真是假的,但劉河一個大活人,幾乎所有的人都認識他,這個時候再想否認,便真是很難了。
有人偏偏地來問這些死忠分子:“這個大王子,是不是也是魏人假扮的?”
死忠分子不敢承認也不敢否認,只得支支唔唔地道:“也許吧。”
劉河這時開了口,朝著城上的匈奴守軍高聲地道:“城內的匈奴兄弟們,我是劉河,很不幸地告訴你們,父王在老爺嶺之戰中薨了,你們看到的這顆首級,正是父王的首級,救援的大軍已經全軍覆滅了,我也歸順了朝廷。順魏者昌,逆魏者亡,平北將軍有令,打開城門投降者,一律免死,負隅頑抗者,格殺勿論,何去何從,你們自己考慮吧!”
劉河的話,如喪鐘一般,將匈奴人的心中最後的一點希望給泯滅掉了,劉豹死了,援軍覆滅了,當這一切出自劉河之口的時候,就如同是如山的鐵證一般,將那些死忠分子的謊言擊了個粉碎。
絕望的情緒在匈奴人之中蔓延著,之前他們一直堅信劉豹會帶領著援軍來救援他們的,正因為如此,才給了他們堅守下去的信心,但是此刻聽到了劉豹敗亡的消息,還是他的長子劉河親口講訴的,匈奴守軍的信心在頃刻間就崩塌了。
劉河面帶愧色地悄然退了下去,這些違心之言確實不是他想說的,但是刀架在脖子上,他又不得不說,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奈之若何?
曹亮看了看劉河,這傢伙表現還是不錯的,至少現在茲氏城中,再無人質疑這顆人頭不是劉豹的,曹亮吩咐將劉河帶下去,他的作用也僅限於此。
曹亮也沒指望劉河在城下喊上那幾句,城裡的守軍就會主動地打開城門投降,不過應有的作用是起到了,匈奴人因為劉豹之“死”士氣大跌,也必將使得茲氏城的防備力量衰弱許多。
魏軍攻城的一切準備早已就緒,就單等曹亮的一聲軍令了,曹亮藉助這個手段打擊了匈奴軍的士氣之後,也是趁熱打鐵,下達了攻城的命令。
第0540章 攻破茲氏城
王濬的長水營沒有參與老爺嶺阻擊戰,而這次攻城則擔任了主攻的任務,步兵營和射聲營則為輔助,三營齊出,對茲氏城發起了猛烈的進攻。
匈奴守軍開始應戰,不過從狀態上來看,卻是極差的,軍心渙散,形同夢遊,可見劉豹的死對匈奴守軍的士氣打擊之大。
相對於魏軍猛如虎的氣勢,匈奴守軍個個心不在焉,防守作戰完全是被動式的,那怕是匈奴守將一再喝令,這些守軍依然打不起精氣神來。
這樣的戰鬥從一開始就失去了懸念,魏軍很快地就攻上城頭,大勢已去的匈匈奴人紛紛投降,只有那些死忠分子還在做著最後的也是無謂的抵抗,不過隨著魏軍一路碾壓,這些死忠分子最終也是難逃覆滅。
曹亮看到茲氏城頭插上了大魏的旗幟,微微地露出了一絲的笑容,正是這個兵不厭詐之計,讓攻打茲氏的行動變得輕鬆了許多,魏軍在此次攻城之中,付出的代價也是最小的,甚至比打界休都容易的多。
看來桓范這個智囊還真沒白請,妙計信手拈來,重創劉豹,輕取茲氏,皆是桓范的功勞啊。
城門打開之後,魏軍更是源源不斷地進入到了茲氏城中,吶喊聲和廝殺聲也漸漸地平息了下來,從魏軍發起進攻到戰鬥結束,連兩個時辰都不到。
由於匈奴人軍心渙散,幾乎沒有什麼抵抗的意志,所以投降的人幾乎占到了總人數的八成以上,這樣的比例,幾乎是以前的戰鬥中從未有過。
這從一個側面也看得出來,匈奴人群龍無首,徹底地崩潰了,所以戰鬥再無懸念。但凡匈奴人還有點士氣的話,魏軍也不會打得這麼太輕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