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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葛靚一頭霧水,道:“這是為何?”
瑞伯急道:“郭淮尚在長安,何來致仕一說?這事分明就是一個圈套,老奴此番從洛陽趕來,正是奉了小姐之命,傳書予老爺,司馬師已經對老爺動了殺心,將要密謀暗算,公子趕緊派人去追回老爺,再晚就來不及了。”
諸葛靚頓時驚出了一身的冷汗,趕緊地去找吳綱商量,兩人不能同時離開壽春,於是由諸葛靚帶領一千騎兵火速出發,去追回諸葛誕,留下吳綱鎮守淮南,以防不測。
諸葛靚出發的時候,已經是降近黃昏了,這個時候,諸葛靚也顧不得什麼黑夜白天,他下令燃起火把,快馬急馳,一路地向西追去。
這回諸葛靚真是急了,按照瑞伯的說法,郭淮根本就沒有離開長安,那麼所謂地調王昶離開荊州的事,純屬一個陷井,目的顯然就是要誑騙諸葛誕前往荊州。
儘管諸葛誕身邊帶著七百親衛死士,但這點人馬來荊州數萬大軍相比,完全是微不足道的,一旦諸葛誕到了荊州,那就等於是跳入了火坑,萬劫不復。
諸葛靚現在只能祈求諸葛誕走得慢一些,千萬別到了荊州啊!
第1427章 總算是追上了
諸葛誕走得確實不是很快,畢竟這只是一次例行的公務交接,又不是行軍打仗,如果不是王昶催促得緊,諸葛誕很可能會拖延上幾天才去的。儘管如此,諸葛誕一行也是慢慢悠悠地,不慌不忙地一路西行,兩日之後,才抵達了弋陽,不過過了弋陽,就進入了荊州地界了,只不過距離荊州州治新野,還遠著呢。
諸葛誕的心情確實不錯,以前他執掌淮南,只是偏居於東南一隅,此番兼領荊州之後,他所掌控的地盤陡然間就橫跨到了千里之外,千里疆域,足可以立國了。
人的欲望這個東西,永遠是深不可測的,當你衣不蔽體,食不果腹的時候,往往需求只是三餐溫飽而已,但人真正到了衣食無憂的地步,往往又開始了對權力的追逐,欲壑難平,權力越大,所追逐的東西便更大。
此刻的諸葛誕,仿佛已經看到了一個千里之國在向他招手了,他只需跨過弋陽,就即將到達荊州之境,以前他從未涉足到這裡,但從此之後,這片土地也將納入到他的麾下,諸葛誕將會成為這片土地的主宰。
一想到這兒,諸葛誕就迫不及待地加快了行程,早晨的時候,他就早早地下令,離開了弋陽城,預計在中午前後,便可抵達准南和荊州的邊界,一切順利的話,他們今晚上便會在荊州境內宿夜了,預計最多再有兩天的時間,便可以抵達新野。
就在他們剛剛到達邊界的時候,突然聽到了身後響起了急驟的馬蹄聲,諸葛誕回頭一看,只見諸葛靚當先一騎,率領著無數的騎兵急馳而至,他微感詫異,不是說讓諸葛靚留守壽春嗎,怎麼他突然地趕到這裡來了,難道說壽春那邊出事了?
諸葛靚瞧見諸葛誕安然無恙,還未踏足到荊州境內,於是這才長舒了一口氣。
為了追上諸葛誕,諸葛靚幾乎是一夜都未曾停歇,一路之上,狂追猛趕,不知道跑壞了多少匹的馬,不過總算在弋陽境內截住了諸葛誕,總算是沒有白費工夫。
“父親……荊州……去不得啊!”諸葛靚到了近前之後,一把便拉住了諸葛誕戰馬的轡頭,上氣不接下氣地道。
諸葛誕本以為是壽春有什麼事,但一聽這話,諸葛靚分明是來阻止他進入荊州的,不禁大為疑惑地道:“荊州去不得,為何?”
“我姊剛派瑞伯從洛陽趕來,專程地送來一封信,書信在此,請父親過目。”諸葛靚順手將書信遞了過去。
諸葛誕拆開書信一看,果然是女兒諸葛慧的親筆書信,看過信的內容之後,諸葛誕臉色頓時變得凝重起來,諸葛慧身在司馬府之中,自然可以得到別人無法得的消息,既然這話出自司馬伷之口,這八成是真事,不會有假。
諸葛靚道:“父親,據瑞伯所言,郭淮並未生病,至今仍在雍涼,關於他致仕的消息,純粹是無中生有,所以此番父親前往荊州交接兵權,乃是司馬師所設的一個圈套,父親萬萬不可前往荊州,誤中了司馬師的圈套。”
諸葛誕沉聲地問道:“瑞伯何在?”
諸葛靚道:“孩兒已經將他安排在了府里歇息,一路之上,他奔波的甚是辛苦,父親回府之後,自然便可以見到他了。”
瑞伯是諸葛家的老家人了,值得去信任,既然諸葛慧聽到了對諸葛家不利的消息,非常信任地派瑞伯來傳遞消息,那就足以證明瑞伯是忠實可靠的。
先前諸葛誕便有些懷疑其中有詐,但還是經不起巨大的誘惑,沒想到最終這還是一個驚天的大圈套,郭淮根本就沒有因病致仕,雍涼那邊自然不會出現都督職位空缺的事,那麼王昶也根本不會調離荊州,讓自己去荊州辦理兵權的交接,還真是扯了一個彌天大謊。
頓時諸葛誕的後脊樑有些發涼,幸虧諸葛靚追得及時,否則的話,一旦諸葛誕踏足到荊州境內,後果將會不堪設想。
諸葛誕心有餘悸地望望荊州那邊,可笑自己先前還幻想著接管荊州的地盤和軍隊呢,果然天上不會掉下白吃的餡餅,看起來是餡餅的東西,往往就是一個陷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