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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立臉色有些發白,他已經預估至并州軍的這次進攻是有預謀有準備的,所以他才沒敢冒然出擊,採取了穩守的策略,但沒想到并州的攻勢竟然是如此地猛烈,整個城下的軍隊如蝗似蟻,蜂擁而至,密密麻麻,看得他頭皮都有些發麻了。
不過林立好歹也是輕歷過戰陣的人,沒有被并州軍的氣勢給壓垮了,他親冒箭矢,站在關樓之上,親自指揮戰鬥。
有主將這樣的主心骨,廣昌城的守軍自然也是鬥志旺盛,城池戰原本就是守城的一方有優勢,只要守軍的鬥志不垮,終究還是有一戰之力的,所以步兵營雖然在兵力上占據優勢,但是守軍憑藉著堅固的城池,頑強地防守著,雙方鏖戰多時,陷入到了僵持之中。
林立的求援書信,很快地送達到了身處井陘關前線的呂昭手中。
此時的井陘關,激戰正酣,并州軍的攻勢相當的猛烈,就算呂昭親自帶領大軍來援,并州軍也沒有後撤的跡象,反倒是攻擊得更加起勁了,呂昭不得不全力應對,嚴防死守,確保井陘關不失。
此刻突然接到了廣昌的告急文書,呂昭不禁為之一怔,他實在有些摸不清并州軍的戰略意圖了,按正常的軍事路線,攻打冀州,首選井陘,飛狐徑那條路線比較偏,打幽州倒是比較合適,打冀州就有些繞遠了,就算攻下廣昌,那也很難威脅到冀州的安全。
而井陘就不一樣了,一旦井陘關失守,整個冀州的門戶就為之洞開,所以防禦冀州,井陘關才是重中之重,呂昭幾乎把冀州能調動的軍隊都集中到了井陘關,確保井陘關不失。
但這個時候,并州軍突然地攻打廣昌,呂昭就有些疑惑了,井陘關激戰正酣,并州軍的這一舉動太反常了,就算他們拿下廣昌,暫時也很難威脅到冀州來。
這分明就曹亮的調虎離山之計,妄圖削弱井陘關的守備力量,嗯,這可不能上當,井陘關的防守才是最為重要的。
現在的戰局十分的膠著,一步走錯,那就得滿盤皆輸,冀州的兵力有限,如果并州全力來進攻的話,呂昭根本就抵達不住,他已經向司馬師請求援兵了,但就算司馬師派出援兵來,那也需要一點時間,所以這段時間,呂昭必須要守得穩才行。
所以呂昭給林立寫信,告訴他并州軍進攻目標是井陘,攻打廣昌的,只是并州軍的偏師,是疑兵,讓他不必擔心,只要牢牢堅守城池,不久之後,并州軍自然會撤退的。
第1071章 圍三闕一
接到呂昭的回覆之後,林立簡直就是欲哭無淚,進攻廣昌的并州軍特麼的這是偏師嗎?還疑兵之計,誰特麼的見過這麼生猛的疑兵,如果并州軍只是佯攻的話,又何必打得這麼拼命?
攻城戰已經持續了三天,并州軍的攻勢卻是一浪高過一浪,絲毫沒有減弱的跡象,反觀廣昌的守軍,減員相當的嚴重,在得不到補充的情況下,堅守廣昌已經變得越來越困難了。
本來林立指望著呂昭可以派來援兵,這樣的話廣昌的危機局面也就解除了,正在是因為有著這樣的希望,林立才咬牙堅持著,那怕并州軍的攻勢再猛烈,他也不曾後退半步,因為希望在,信心就在。
但林立最終等到的,卻並不是呂昭的援兵,而是一紙空文,難道讓林立拿著這一紙空文去對付并州軍嗎?
失望之餘,林立的心態也徹底地崩了,沒有援軍,廣昌的失守,也不過是遲早的事,以目前的形勢來看,廣昌根本就堅守不了多長的時間。
更為災難性的是,在第四天一早的進攻之中,并州軍突然地投入了數量不詳的投石車,飛蝗似的石彈落到了廣昌城頭上的時候,所有的守軍都驚恐萬狀。
兵來可以將擋,水來可以土掩,弓箭也能用盾牌抵擋,可這些石彈他們又拿什麼來抵擋?
每一枚石彈呼嘯著從天而降,帶著摧枯拉朽一般的威勢,重重地砸在了城頭上,凡是被石彈砸中的目標,無論是人,還是物,幾乎沒有能夠維持原樣的。一名士兵的腦袋和石彈來了個親密接觸,然後腦袋就不見了,滿地濺得都是紅的和白的東西,一片狼籍。
就連廣昌的城樓,被一枚石彈從頂上命中,頃刻間關樓轟然倒塌,被夷為了平地。
冀州軍只能是抱頭鼠竄,在這石雨之下,任何的抵抗都是徒勞,只有遠遠地逃離城頭,才是活命之道。
堅守的城池防線一旦潰退,軍心也隨之潰散了,那怕在投石車進攻的時候,并州軍也不能發起攻勢,但等投石車停止攻擊,并州軍再次衝上來的時候,冀州軍雖然也能返回城頭繼續作戰,但是喪失的軍心和士氣卻再也返不回來了。
可以說,廣昌守軍的意志在投石車進攻的時候,就已經隨之崩塌了,這還是林立隱瞞了援兵到不了消息,否則廣昌守軍的信心崩塌得更快。
林立此刻面如死灰,如果并州軍沒有動用投石車,或許他還能再堅守個幾天,但投石車的出場,就如同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徹底地壓垮了林立最後的信心。
完了,全完了,廣昌城真是守不住了。
“姊夫,咱們還是突圍吧,再不走,等城池陷落了,那可就是死路一條了。”馬元看到形勢不妙,趕緊地向林立建議道。
他可是親眼看到了并州軍投石車那可怕的威力,要說司馬軍也是配備著投石車的,可威力和并州軍的投石車根本就不是一個等級的,那磨盤大的石彈凌空飛來的時候,每個人心裡都充滿著絕望,也不知道并州軍的投石車是怎麼樣的怪物,能把這麼大的石頭給拋上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