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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玄擔任中護軍,在朝中地位超然,又深得曹爽的器重,其聲望和地位是如日中天,由他來當這個媒人,確實是挺合適的。
……
“哦,讓我當你的媒人,好好好。”夏侯玄聽到曹亮的話之後,頗感意外,不過他還是滿口地應承了下來。
“子明,你終於是得償所願,抱得美人歸了。”夏侯玄調笑著,和曹亮開起了玩笑。
說實話,夏侯玄也是見證了曹亮和羊徽瑜的這段感情,這一路走來,風風雨雨,兩人可以共結連理,確實也是一件人生幸事。
“是啊,九九八十一難,總算是可以修才正果了。”曹亮自己也是不無感慨地道。
今天是正月初三,曹亮在給夏侯玄拜新年的時候,順便提出了讓夏侯玄當媒人的事。
“聽說令尊令堂死活不同意你和羊徽瑜的親事,你是如何說服他們的?”夏侯玄饒有興致的問道。
曹亮不禁愕然了,這事原本只是他們曹家的私事,沒想到這好事不出門,糗事倒是傳千里,居然連夏侯玄都知道父母的態度了,真是出乎意令啊!
“動之以理,曉之以情罷了,其實天下的父母都是一樣子,為了這樁婚事啊,他們可是操碎了心。”曹亮一本正經地道,真正的原因因為要牽涉到密詔,曹亮可不能隨便說出來的。
好在夏侯玄也沒有刨根問底,兩人約好了準備提親的日子,閒談了一會兒,曹亮便起身告辭了。
此前夏侯玄還真沒幹過這差事,不過他沒有拒絕,滿懷興致地答應了曹亮,其實媒人在這個時代可是極為重要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離了這個,婚姻就喪失了合法性,無媒那叫苟合,是最讓人瞧不起的一種結合方式了。
而且媒人的身份越高貴,越能彰顯婚姻的重要,這往往也成為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誰某人成親的時候是何等大人物保的媒,說者十分崇敬,聽者也是極其神往,似乎這媒人的身份地位越高,這婚姻就更加牢固似的。
和夏侯玄約定好之後,曹亮便回府準備去了。
漢魏時代的婚事,還是比較繁瑣的,有六禮可循,分別為納采,問名、納吉、納徵、請期、親迎,是從議婚到完婚的六項禮儀。
第一項為納采,即男方家請媒人去女方家提親,女方家答應議婚後,男方家備禮前六禮去求婚。問名,即男方家請媒人問女方的名字和出生年月日。納吉:即男方將女子的名字、八字取回後,在祖廟進行占卜。納徵:亦稱納幣,即男方家以聘禮送給女方家。請期:男家擇定婚期,備禮告知女方家,求其同意。親迎則是最後一步,即新郎親至女家迎娶。
第0329章 銅鏡
“混帳東西,誰讓你們在屋裡擺放銅鏡的?”司馬師剛邁步進入一個房間,就瞧見了對面梳妝桌上的銅鏡,銅鏡明光閃亮,映出的人影清晰可見,司馬師看到了自己可怕的臉,頓時是勃然大怒,從桌上抓起銅鏡,狠狠地碎在了地上,一聲脆響之後,質地堅硬的銅鏡居然被摔得四分五裂。
漢魏時代的銅鏡多採用高錫的青銅所制,一般情況是摔不壞的,但司馬師盛怒之下,居然將它摔成了四五瓣,可見司馬師這力氣使得有多大。
自從司馬師成了獨眼龍之後,性情就怪戾了許多,回到司馬府之後,便立令府中一律不得擺放銅鏡,因為司馬師一看到自己的模樣,就忍不住大發雷霆。
曾經的司馬師,俊朗非凡,玉樹臨風,和夏侯玄一樣有著盛世美顏,是無數大家閨秀心儀的美男子。如今瞎了一隻眼,並導致左臉的肌肉萎縮,整個左臉變得醜陋恐怖,如果不是司馬師經常戴著一隻黑色的眼罩,估計就他那模樣,半路撞見了,能把人給嚇死。
對自己的容貌向來很在意的司馬師徹底地絕望了,這個時代也沒有假眼可用,更沒有手藝高超的整容醫生,所以司馬師只能是戴著黑色的眼罩出門進門,無論走到那兒,都是一些異樣的目光,司馬師整個人都快要發瘋了。
儘管他意識到沒收府里的全部銅鏡,也不過是掩耳盜鈴之舉,但這種自欺欺人的方式,多少還能撫慰一下他狂躁的情緒,每次看他到自己的這副樣子,都痛不欲生。
沒想到今天他無意中路過府里一間偏僻的屋子,走進去之後,居然看到了一面銅鏡,大概是下人忘了收拾或者以為司馬師不會經過這個地方而疏忽了,原本今天心情還不錯的司馬師頓時火冒三丈,不但將銅鏡給摔壞了,而且怒吼不止,問身後的隨從,這是何人的房間。
一個侍女很快地被帶了過來,她惶恐地跪倒在司馬師的腳下,臉色蒼白,這間屋子平時很少有人來,所以她有些日子沒打掃了,自然忽略了屋子裡還擺著的銅鏡,現在看到司馬師異常的生氣,嚇得她是魂飛魄散,連連地叩頭道:“大公子饒命,大公子饒命!”
司馬師表情冷漠,並沒有因為侍女的求饒就改變態度,原本他就是一個鐵石心腸的人,遭遇了左眼失明的事故之後,性情愈發變得暴戾陰狠,一個侍女犯得小小錯誤,在他看來,簡直就是不可饒恕的。
“來人,拖下去,罰一百皮鞭,如有再犯,直接處死!”
那侍女面如死灰,司馬家懲罰家奴的皮鞭可不是一般的皮鞭,它比尋常的皮鞭還有粗上一倍,平時沾在水缸之中,行刑時才出水缸中拿出來,那鞭子抽在人身上,讓人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