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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祜沒有感到什麼意外,馬水河一戰,魏軍徹底地摧毀了吳軍最後的抵抗力量和抵抗信念,吳國的投降,已經成為了遲早的事,唯一的不同,也就是等到魏軍兵臨城下再投降還是主動投降的區別了。
對於魏軍來說,這顯然是沒有什麼區別的,不管吳軍投不投降,他們一樣都要進軍,都要拿下交趾郡的。
但對於吳軍來說,卻是大不相同的,主動投降的話,還是可以有些條件談的,當然這種條件也必須是在羊祜可以接受的範圍,否則就是免談。
而等到魏軍兵臨城下之後,吳軍再來投降,就是無條件地投降了,任由魏軍來宰割。
顯在看來,吳軍那邊還是有明智之人的,主動提前投降的話,就不用將他們當做戰俘來對待了。
原本羊祜以為吳國那邊的主事之人還是陶基,但簡捷告訴他陶基已經病逝了,現在接任大權的是陶基之子陶璜,此次降魏的決定,就是陶璜做出的。
羊祜倒是一陣愕然,在他的印象之中,陶基的這幾個兒子並不咋地,尤其是陶璜,在揭陽之戰中,大敗虧輸,可見他的領軍能力弱爆了。
沒想到陶基死了之後,陶璜竟然能做出如此果決之事,看來此人倒是有些大局觀的。
羊祜微微一笑,道:“陶璜既然肯降,可有什麼條件嗎?不妨說來聽聽。”
簡捷低頭道:“降臣未敢有所求,只求天朝大軍能善待交州歸降軍民,妥為安置,別無他願。”
羊祜哈哈大笑,道:“這個自然,我主仁德寬厚,大軍所行之處,皆行仁義之事,那怕你們頑抗到底,我天朝之軍亦會善待百姓和戰俘的。回去之後,告訴陶璜,他若真心歸降,我們必不可能虧待於他,於國於民有利之事,便是功勳一件。”
簡捷喏喏地應了,和羊祜約定好出城的時間,便告辭離去,返回了龍編,回復陶璜去了。
羊祜下令大軍繼續開撥,一直行至龍編城南十里之處,才停了下來,在此紮營安寨,靜候吳人來降。
第2307章 戰線推進
皇甫闓見羊祜在平川之地紮營,略略有些擔心,對羊祜道:“吳人歷來詭詐多端,都督需防他詐降,不如由末將在此安營,都督且退後十里下寨,以保無虞。”
羊祜微微一笑道:“如今吳人大勢已去,眾叛親離,陶璜縱然有心使詐,恐怕也是無人可用了,識時務者為俊傑,想必陶璜也是一個聰明之人,看得清大勢所在,所以這次吳人是真降,未必有詐。”
羊祜一臉的篤定,馬水河之戰後,吳軍已經遭受到了重創,目前吳軍在交趾的可用之兵,也不足萬人了,而且十萬大山那邊的魏軍四個營的兵力虎視眈眈,隨時都可以發起猛攻,吳軍根本無力抵達。
在這種形勢之下,除非是對吳國死忠的那種死士,但凡有一點求生欲望的人都不會再有什麼想法了,就算魏軍在平原地帶紮營,吳軍也恐怕沒有膽量前來偷襲,畢竟論野戰的能力,吳軍根本就不是魏軍的對手,步兵營一萬五千人,足以對吳軍形成碾壓之勢了。
只要陶璜腦子不進水,斷然是干不出這種飛蛾撲火的事情來,先前和簡捷的交流之中,他也無意之中透露出投降其實是陶基臨終前的遺願,也就是說,陶基在臨終之前已經是審時度勢,做出了安排,這不光是為了避免交州的百姓免於戰禍,更重要的是為了陶家的香火後祀。
如果陶璜兄弟一意孤行地與魏軍對抗到底的話,很可能陶家也家面臨滅門的慘禍,這恐怕是陶基至死也不願意接受的事。
所以羊祜斷定這次陶璜投降是真降,他們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了,還有必要繼續地掙紮下去嗎?
這種徒勞之舉,但凡換作有點頭腦的人都不會去做的,陶基世食吳祿,讓他投降,或許還有些拉不下臉來,但陶璜作為陶家年輕的一輩,和吳室的關係淡薄,投降魏國也沒有多大的心理負擔。
退一萬步講,就算陶璜還真有點小九九,但以魏軍的實力,還怕他耍什麼陰謀詭計嗎,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任何的計謀妙算,都不過是浮雲。
到了約定的日子,果然龍編的城門大開,吳主孫奉面縛輿櫬,在大司馬陶璜,大將軍陶浚的陪同之下,率群臣數十人出城十里,到魏營請降。
時魏興安五年秋九月十八,吳亡。
羊祜親自出營相迎,為孫奉解了繩索,燒了輿櫬,相攜入城,令魏軍接管了龍編的城防,張貼安民告示,同時給駐守雞籠山的阮度和何源下令,讓他們放下武器,歸降魏軍。
阮度和河源接到命令之後,知道孫奉和陶璜俱都投降,他們自然也沒有堅守的必要了,於是打開寨門,向文欽投降。
文欽受降之後,便率兵南下,越過雞籠山,直抵龍編,與羊祜會師,交州遂定。
羊祜一邊安置交州的降臣降將和安撫交州的百姓,另一邊書寫奏章,將平定交州的過程詳奏與朝廷,請求朝廷委派官員治理地方。
拿下番禺之後,羊祜就曾向朝廷上過表,朝廷吏部也委任了新的交州刺史和南海、蒼梧、合浦、鬱林、朱崖、高涼六個郡的太守,當時由於戰事緊急,羊祜未曾等到新任的交州刺史到任就率軍西征去了,如今交州刺史和六郡太守俱都到任,各履其職。
此次平定交趾、九真、日南三郡之後,羊祜繼續請命朝廷要求委派新的太守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