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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興領命,立刻率部出發了,趕往幾十里之外的黃河渡口。
在曹亮的計劃之中,攻占離石城和黃河渡口是極為重要的一環,只有將匈奴人的歸途斬斷,才有將其全殲在并州的可能,一旦讓劉淵逃回朔方,那便是泥牛入海,無跡可尋了,曹亮再想要將他剿滅,還不知道要花費多少的力氣。
所以殺不殺匈奴戰俘這是小事,斬斷匈奴人的歸路,那才是大事,牽弘自然清楚的很,不可能捨本逐末。
派何興到黃河渡口之後,牽弘又下令給耿彪,讓他全面加強離石的防禦,離石城失守的消息若是傳到劉淵那兒,劉淵肯定會拼了命地要重奪離石城,到時候難免會有一場惡戰,牽弘進城之後,便下令左衛營加強戒備,隨時應對匈奴人的反撲。
……
曹亮在派出三路兵馬之後,身邊還留有左軍團直屬的五千人,不過這五千人大多是後勤保障體系的,戰鬥人員並不太多,曹亮已經抵達了平陽郡和西河郡的交界之處,距離離石城已是不遠。
裴秀是這次唯一跟隨曹亮返回并州的謀士,他拿到了牽弘的奏報之後,即刻便去稟報了曹亮:“主公,牽將軍已經順利地拿下了離石,不過左衛營的將士看到匈奴人屠殺離石百姓的慘狀,憤慨不已,紛紛請命要求懲處這些匈奴戰俘,牽將軍難以決斷,所以奏請主公定奪。”
曹亮淡淡地道:“匈奴人的暴行雖然是天怒人怨罄竹難書,但被狗咬了一口,難道我們就能反咬狗一口嗎?告訴牽弘,一切按軍紀處理,不可逾權行事,軍隊必須要有軍隊的紀律,任何人也不得凌駕於軍紀之上。”
左衛營將士的心情曹亮完全是可以理解的,匈奴人的屠城暴行早已激怒了所有的并州將士,要他們血債血償的呼聲很高,但曹亮自己制定的軍紀是不可能違背的,更何況這還是第一波,將來擊敗劉淵之後,匈奴的戰俘只會更多,難道統統地一殺了之嗎?
第1463章 慧眼
戰爭永遠是最為殘酷的,沒有一顆冷酷而鐵血的心,是無法在這種殘酷的現實之中生存的,曹亮從來也不沒有幻想過自己可能會以德服人,以德報怨,對敵人仁慈的便是對自己最大的殘忍。
而野蠻和文明的最大區別則是在於野蠻的人行事往往直截了當,血腥殘暴,不計後果,而文明的人,則是要需要偽裝自己,手段看似溫和,但實則更為地暴厲,既可以達到自己的目的,還不為世人所詬病。
距離上一次的匈奴之戰已經過去十多年了,那些當年的匈奴戰俘,還有幾人存活?
當初戰事結束,俘獲了大量的匈奴戰俘,有人便曾提議,將這些戰俘統統殺掉,一來可以震懾胡人,二來也可為死難的漢人百姓報仇雪恨。
曹亮當然沒有採納這些極端的建議,因為不管你是復仇也好,震懾也罷,一旦將這些匈奴戰俘屠殺一空的話,曹亮自然不免會背上“屠夫”的罵名。
而且這麼多的戰俘,可都是優質的勞動力,屠狗宰羊般的殺掉,豈不是白白浪費了,所以曹亮將這些匈奴戰俘押解到了煤礦中或者是屯田、修路的地方,反正什麼苦活髒活累活都是這些戰俘來干,十幾年來,熬得下去的匈奴戰俘已經是廖廖無幾了。
但沒有人對曹亮的政策有什麼質疑之處,曹亮能給他們一條活路,已經是仁慈之至了,讓他們干點活,那不是天經地義的事嗎,難道說這些戰俘還得好吃好喝地供著養著嗎?
至於這些戰俘在勞作中死去,那又能怪得了誰,生老病死本來就是常事,能夠苟且地活著,又是最大的幸事了,就連匈奴人自己也不曾抱怨過。
對於這些戰俘,曹亮已經剝奪了他們的繁衍權,所以匈奴人在并州,死上一個便會少一個,幾十年後,這個種族也就差不多徹底地消亡了,比起直接屠殺的手段來,曹亮的方法顯得溫和了許多,但卻是更為的誅心。
匈奴人在并州,已經沒有了未來,沒有了希望。
上一批的匈奴俘虜到如今已經是死亡殆盡了,光是挖煤的人缺口的就很大,畢竟這個時候挖煤的就跟小作坊生產一樣,安全性上面很難有保障,每年死至礦難的人數相當的多,曹亮還尋思著怎樣來補充煤礦的勞動力呢,匈奴人就已經是自動地來送上門了。
如果把這些匈奴人全部砍了腦袋,固然是痛快了,但無形之中卻損失了不少的勞動力,而且曹亮還用背上一個“屠夫”的罵名,這樣的事,如果被敵對勢力司馬家所利用的話,很可能會藉此來抹黑曹亮,積謗毀骨,眾口鑠金,讓曹亮的名聲在士林以及天下百姓之中大受損失。
歷史上白起戰功卓著,無愧於名將之譽,但在長平坑殺四十萬趙卒的事,卻成為了他一生的一個污點,永遠也無法洗刷掉。
所以那怕是匈奴人再殘暴,再兇惡,曹亮也不能以暴制暴,最穩妥的手段還是把匈奴人當做苦役來使喚,一舉兩得。
曹亮很快地給牽弘批覆,要他還是按照既定的辦法處理匈奴戰俘,同時給牽弘下令,要他時刻保持警惕,謹防劉淵向離石方向進行突圍,如果劉淵真得試圖從離石突圍的話,左衛營要不惜一切代價來擋住他。
對付劉淵的辦法就是瓮中捉鱉,如今牽弘這邊瓮已經是準備好了,且看鄧艾和馬隆這邊如何捉鱉了,如果一切順利的話,最遲到明天,決戰就會爆發,曹亮相信鄧艾和越騎營一定會不負所望,重創劉淵所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