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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這天下(準確的說是雍涼這片天地)姓了司馬,但司馬倫的心情卻十分的黯淡,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第1645章 分量最重的人
司馬倫特別掛念他的母親,在經歷司馬府的大火和改朝換代的動盪之後,司馬倫不知道母親柏靈筠怎麼樣了,她是否似到了驚嚇,有沒有受傷,這些都是司馬倫特別的擔心的事。
所以司馬倫特意地派人返回長安,去見見柏靈筠,問個安好。
但派回去的人卻沒有見到柏靈筠,只是聽司馬府的人說,柏靈筠被封為了太妃之後,已經搬去了明光宮,他們趕去明光宮的時候,已被宮中的禁衛給攔住了,說什麼皇宮大內,禁止外人進入,問及柏太妃的情況,宮裡的人倒是說一切安好,並拿出一件柏靈筠的飾物,讓他們交給司馬倫。
手下的人無奈,也只能是返回臨晉關,將飾物交給了司馬倫。
這是一根金簪,上面鑲嵌著一顆貓眼寶石,司馬倫視之,果然是母親的貼身之物,手下的人只拿到了一個信物,而沒有書信,毫無疑問,是司馬昭將柏靈筠軟禁在了明光宮裡,他們這麼做,無疑是在敬告司馬倫,如果司馬倫有什麼異動的話,第一個遭殃的就是柏靈筠了。
“卑鄙!”司馬倫怒罵了一聲,司馬昭也確實夠卑鄙的,為了要挾司馬倫,他簡直就是無所不用其極,不過司馬昭的這一手還真是拿捏在了司馬倫的七寸之上,令他投鼠忌器,不敢輕舉妄動。
司馬倫可以不在乎別人的生死,但不可能不在乎母親的性命,對他而說,萬物皆草芥,但唯獨母親,是他生命之中最為彌足珍貴的東西,是萬萬不可能捨棄的,司馬倫不惜一切代價也要為之守護,所以他才會屈從於司馬昭,接受了他本不該接受的東西。
只是司馬倫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此刻柏靈筠竟然沒有落到司馬昭的手中,而是逃離了司馬府,只不過誰也不知道她現在的蹤跡下落。
……
長安劇變的消息也很快地傳到了洛陽,并州軍的文官武將聽聞到司馬昭篡魏立晉的消息,一個個義憤填膺,痛斥著司馬昭的篡逆之舉,但私底下,卻是興奮無比,因為他們等待已久的機會終於來臨來了。
攻下洛陽之後,裴秀等人便上書曹亮,請求曹亮承繼大統君臨天下,這個請求原本也不沒什麼大問題,畢竟曹髦的皇帝之位不是正統的,明帝的正統接班人是曹芳,而曹芳已經被司馬師給廢掉了,然後才立了曹髦,僭越為帝。
而曹髦的天子之位,并州方面是從來也沒有正式地承認過的,曹亮當年還發布過討伐檄文,對司馬師的叛逆之舉進行過聲討,如果這個時候曹亮拒絕承認曹髦的合法帝位,自己取而代之的話,那也是說得通的。
但曹亮卻斷然地拒絕了裴秀等人的請求,認為雖然并州方面沒有承認過曹髦的合法帝位,但也不等於他們就可以肆無忌憚地篡權自立,畢竟曹髦還是曹丕的孫子,也是曹氏宗族之人,儘管他是司馬師所立的,但血統上來講是沒有任何問題的,所以曹亮不可能曹髦還在位的時候就廢除其帝號,自己來當這個皇帝,如果曹亮真這麼幹了,不被天下人罵死才怪。
可現在曹髦死了,司馬昭也沒有重新立其他的曹家宗室子弟為帝,而是篡魏自立,就連國號都被他篡改了,如果曹亮這個時候還繼續抱著不稱帝的原則,那麼他就得向司馬昭稱臣了,奉司馬氏為主,這恐怕是并州軍任何將士都不可能答應的,曹亮身為宗室之人,更不可能認賊為帝,他必須要重新豎立起大魏的旗號,這些叛國逆賊戰鬥到底。
國不可一日無君,天子曹髦己然被害,那麼大魏國已經沒有了君主,就必須趕緊地另立新君,當初曹亮所言天子一日在位,他一日不稱帝,現如今,天子不在了,阻礙曹亮稱帝的人沒有了,曹亮登基為帝,儼然已是順理成章的事。
這無疑讓眾人極為地高興,都紛紛去找裴秀,畢竟裴秀可是曹亮稱帝的積極擁護者,大家都希望這次裴秀可以繼續出頭,大家聯名上書,勸說曹亮登基稱帝。
不過裴秀這次卻不敢再莽撞了,上次他興沖沖地上書,結果遭到了曹亮的一頓訓斥,搞了一個灰頭土臉,好不狼狽。
這次雖然是形勢大好,但裴秀可比先前要謹慎的多了,他估摸著,以曹亮的脾氣,如果這次他還是像上次那樣冒冒失失地進諫的話,失敗的可能性很大。
曹亮在稱帝的問題上,一直是比較敏感的,他甚至禁止手下的人在私底下議論此事,更遑論當面請奏了。
所以,裴秀斟酌再三,決定自己不當這個出頭鳥了,不過勸諫稱帝可不光是裴秀的想法,而是代表了絕大多數并州軍文官武將乃至普通士卒天下百姓的心聲,所以裴秀還是想要趁著這股東風想盡一切辦法擁立曹亮。
而且從自身的利益角度考慮,曹亮稱帝也可以讓大家升官晉爵,那可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事。
現在的曹亮官職不過是討逆大都督,而且這個官職還是受封於先帝的遺詔,之前他最正式的官職不過是平北將軍兼併州都督,曹亮的官位不高,自然大家的官職也就高不到那兒去,如果曹亮稱帝的話,那情況可就不一樣了,大把的官職和頭銜擺在那兒呢,他們這些追隨了曹亮多年的肱股之臣,可就都有機會上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