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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曹亮則是拒絕了桓范的建議,堅持留在三營之中,他堅定地道:“我既為平北將軍,便是平北軍的主心骨,眾將士在此浴血而戰,我豈能置身事外,必與眾將士同生共死!”
曹亮當然清楚這一戰的危險性,但是如果自己貪生怕死置身事外的,又怎麼可能讓步兵三營的將士們來拼命呢?無論如何,他都必須要身先士卒,起到表率作用,這樣才能穩定軍心。
當曹亮反過來安排桓范、裴秀、傅玄等人隨同越騎營行動時,桓范理所當然地拒絕了:“我等既為將軍僚屬,必與將軍同行,曹將軍不畏險,我等豈畏之?”
最終以桓范為首的幕僚團全部留了下來,隨同曹亮一起前往了西柳林。
到達了西柳林之後,曹亮立刻展開了布防。
西柳林只是一座小村莊,這裡居住的人家不過才幾十戶,由於匈奴人叛亂,處於交通要道上的西柳林百姓,全部都逃往了深山之中,魏軍到達這裡之後,百姓們早已是人去屋空,連一個人影也看不到。
曹亮倒是暗想,這樣也好,省得這些百姓被戰亂給波及到了,如今之亂世,百姓們想要生存下去,確實也不易啊。
西柳林是北屈和蒲子兩縣交通要道上的一個村落,依山傍水,地勢較高,如果不是戰亂,居住在這兒倒也是一種不錯的選擇。
曹亮還是挺佩服桓范的,眼光確實比較獨到,由於西柳林東倚一座山峰,西倚一條河流,如果匈奴人要來進攻的話,只能是選擇從南面和北面發起進攻了,這無疑會減輕魏軍的一半負擔。
而且西柳林地勢比周圍明顯的高出一截來,這樣的地勢,非常的有利於防守,但又不是那種一夫當關的險關要隘,想必匈奴人也不會眼睜睜地看著機會從眼前溜走吧?
曹亮首先將西柳林附近幾里之內都封鎖了起來,禁止任何人隨意出入,並在周圍布下了不少的崗哨,以防匈奴人的斥侯刺探。
曹亮的這個目的也是顯而易見的,自從平北軍到達蒲子縣之後,周圍活動的匈奴人斥侯兵就不在少數,這些斥侯的兵熟知地形,速度又快,來去如風的,想要清除掉很難。
不過這次曹亮將會利用這些斥侯,讓他們把魏軍步兵三營進駐西柳林的消息通報給劉躍,這才是最為關鍵的,否則曹亮這麼精心的安排不就瞎了麼。
曹亮相信,這些斥侯兵一定會不辱使命的,最晚也到不了明天,劉躍就會知曉魏軍的動向,按軍事常理來說,魏軍的分兵,無疑給了匈奴人各個擊破的機會,那就看他劉躍動心不動心了。
第0499章 機會還是圈套?
一座不知名的山谷之中,幾匹壯碩的戰馬正在那兒悠閒地吃著草,而幾名匈奴伙夫正緊張地忙碌著,架子上,一隻肥羊被烤成了金黃色,散發出誘人的香味。
劉躍坐在一塊大石頭上,出神地遙望著蒲子縣城的方向,臉色非常的難看。
為了暫避魏軍的鋒芒,劉躍不得不從蒲子縣城中撤了出來,平陽之戰後,整個南部匈奴都對魏軍騎兵是心生畏懼,如果死守蒲子縣城的話,勢必要與魏軍正面作戰,劉躍也沒這個膽量了。
沒奈何,劉躍只好將蒲子縣城洗動一空之後,棄城而走。
蒲子縣城雖然是守不住了,但也不能白白地送給魏軍,匈奴軍撤退之後,整座城池已經殘垣斷壁,一片焦土了。
為了避開魏軍的主力,劉躍只能是在呂梁山的山溝里鑽來鑽去,好在他對這片地域的地形相當的熟悉,魏軍想要找到他,做夢去吧。
儘管如此,劉躍還是一臉的鬱悶,本來這次參與叛亂,劉躍是有著極大的野心的,縱橫河東,稱王稱霸,但沒想到平陽一戰,匈奴軍損失慘重,也等於是給劉躍火熱的頭頂上澆了一盆涼水,讓他清醒了不少。
如今被魏軍一路攆到了蒲子,劉躍也無法站穩腳跟,還是如一條喪家之犬一樣,竄來竄去,有家不能回。
手下有好幾個頭目不堪忍受這種屈辱,紛紛地向劉躍請戰,誓於魏軍決一死戰,報仇雪恨。
劉躍卻是連連的搖頭,這幾個頭目都沒有參加平陽之戰,所以沒有經歷過與魏軍騎兵的大戰,他們的印象還停留在漢人騎兵不堪一擊的層面上,他們對劉躍一退再退,四處躲藏的行為大為的不滿。
但劉躍卻深知這支魏軍騎兵實力不同凡響,絕不是他們這樣的一群烏合之眾可以戰勝的。
匈奴人被稱做草原上翱翔的鷹,但那不過是以前的匈奴一代,他們馳騁於塞外,縱橫無敵,是真正的草原之主大漠之王。
但自從匈奴南遷以來,雖然生活條件要比以前好多了,不用再去忍受饑寒交迫的生活,但安逸的生活換來的是素質的退化,現在的匈奴騎兵,已經大不如前了,和上一個時代的匈奴王者之師相比,他們差了太多也差了太遠。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現在劉躍就是這個心理,他鬱悶歸鬱悶,憤怒歸憤怒,但一想想魏軍騎兵強悍的攻勢,劉躍骨子裡就發寒,所以他寧可躲在這深山溝里,也不敢主動地去招惹魏軍。
廚子獻上了羊腿,那羊腿烤得外焦里嫩,香氣撲鼻。
原本劉躍平時最好這一口,但今天不知怎麼的,他卻絲毫沒有胃口,在手中掂了許久,這才狠狠地咬了一口,似乎這不是羊腿,而是魏兵的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