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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戰船一直停泊在北岸的渡口邊上,司馬師早就密切地關注過了,甚至多次派人潛入到北岸的渡口附近,想要打探一下這些船隻究竟是什麼情況。
但這些船隻上蒙著厚厚的幔布,渡口周圍有著并州軍十二個時辰不間斷地崗哨戒備,司馬軍的細作絲毫沒有機會接近這些船隻,他們一直被蒙在鼓裡,搞不清這些船隻的用途。
有人猜測這些戰船將會運載步兵進行登陸,作為浮橋進攻的輔助手段,但司馬師卻心存隱憂,從下面的人的描述之中,司馬師了解到這些船隻雖然蒙著幔布,但是整體的輪廓卻是非常的高大,按理說普通的戰船是不會造到如此高度的,只有吳國的樓船可以與之比擬,但吳國的樓船體量龐大,只有在長江那樣的大江之中才有施展的餘地,黃河比較狹窄,完全沒有必要去造樓船。
曹亮究竟要用這些戰船做什麼呢?這在司馬師的心中,劃上了一個大大的問號,曹亮可是在機械製造方面是出了名的鬼才,經常會有匪夷所思的發明,這個時候司馬師就算是想破了腦袋,也不可能知道曹亮的真正用意。
所以司馬師只能派人死死地盯著,一旦這些戰船啟用或發動,就必須在第一時間通知他。
這些戰船在晨霧之中乘風破浪,向著司馬軍的陣地沖了過來,司馬兵很快便發現了,看到船上的龐然大物,他們都一陣地駭然,連忙地飛報給了司馬師。
司馬師也是一夜未眠,儘管他眼不能視物,但直覺告訴他,決戰即將來臨,這將會是一場生死攸關的戰役,他必須要全力以赴,他佇立在河邊,沐浴著冷冷刮來的風,春寒峭冽,風颳在臉上,竟有一種刀子似的感覺。
司馬師靜靜地聽著手下不停地匯報,有關於敵情的,也有關於己方軍隊的,所有的一切,都在按照他的計劃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忽然,司馬師接到了并州軍那些戰船出動的消息,他古井無波的臉上終於有了一些動容,急急地追問詳情。
由於此刻天光微亮,再加上河面上一層薄薄的霧氣,所以司馬兵對這些戰船也瞧不仔細,但大概的輪廓還是可以看到的,那些船上高高聳立的的龐然大物,究竟是投石車!
這讓許多人感到匪夷所思,投石車不是攻城的器械嗎,并州軍怎麼會把它給搬到了戰船上?
司馬師聞聽到了船上居然裝載著投石車,詫異之餘讓他也產生了一種不詳的預感,投石車的攻擊能力是所有武器之中最為強悍的一種,破壞力極為驚人,就連厚實的城牆都可以被摧毀,如果曹亮拿它來對付黃河防線的話,司馬師頓時便有一種招架不住的感覺。
也確實,投石車的恐怖他們在冀州之戰中已經領教過了,只是萬萬沒有想到曹亮居然把這種攻城的利器搬到了船上,這腦洞開得也有些太大了吧,戰船在河上顛簸不平,這種情況下也能發射石塊?
要知道黃河可不是靜水,就算是現在枯水期黃河水位下降不少,水流也沒有那麼湍急,但黃河歷來便有桀驁不馴之稱,想在黃河上將船穩往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不過曹亮既然打造出了連弩飛石船,就一早地進行過規劃,如何在黃河上將連弩飛石船穩穩的停住,曹亮想到了鐵錨,現代大輪船上的那種大鐵錨,即便是在風浪極大的海上,鐵錨都可以將戰船牢牢地穩往。
曹亮命鐵匠打造了數百隻的鐵錨,每一個重達數百斤,每艘船配備三隻鐵錨,船首、船中、船尾各配備一隻,安置在船的右舷,等到了指定的位置,上百艘的戰船一齊拋錨,穩穩地立在了河心之中。
第1553章 勢如飛蝗
投石車的射程比較遠,是在一箭之地外,但為了照顧連弩,所有的戰船都推進到了連弩的覆蓋射程之內。
無論是連弩還是投石車,都需要一個穩定的發射環境,否則戰船搖晃不定,是很難瞄準目標的,一箭射出去,還不知道射到什麼地方,一石彈打出去,也不知道要偏離目標多遠,所以戰船的穩定性是第一保證。
還好曹亮事先準備了沉重的鐵錨,每艘船都配備了三隻,都和船體有粗長的鐵鏈連結著,到達了指定的位置之後,所有的戰船都同時拋下了鐵錨,鐵錨沉入了河底,將戰船穩穩地拉住了,上百艘的船,就如同是釘在了河面上一般。
船一停穩,連弩兵和投石兵便立刻進入到了戰鬥狀態,很快第一支弩箭便發射了出去,第一枚的石彈也拋射了出去,天空之中,立刻籠罩在了一片黑壓壓的矢石之中,有如飛蝗一般,向著司馬軍的陣地傾瀉而來。
司馬軍的士兵一直處於觀望之中,他們也等待著出手的命令,可還沒有等到命令呢,并州軍就已經搶先動手了,弩箭和飛石劈頭蓋臉地砸了過來,司馬軍猝不及防,遭到了迎頭痛擊。
連環飛石車使用的石彈雖然沒有普通投石車那樣大,但至少也有碗口大小,這些石彈在空中劃出一道長長的拋物線,在下墜的過程之中,狠狠地砸向了司馬軍的陣地,那破壞力也是無比驚人的,不但血肉之軀無法抵擋,就算是一些防禦設施,也是如同紙糊的一般,輕而易舉地就被石彈給摧毀了。
最慘的莫過於那些被砸中的司馬兵,砸中胳膊的斷胳膊,砸中腿的斷腿,如果被砸中的是腦袋的話,直接就開花了,紅的鮮血和白的腦漿,能灑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