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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漢承繼漢祀,自然不用改德,依舊為火德,軍隊的服飾也是以紅色為主。
東吳倒是一個另類,曹丕稱帝那會兒,東吳還沒有自立,向曹魏是稱臣的,直到九年之後,孫權才正式稱帝,所以東吳的德性先是土德,後來又改為了木德,木克土嘛,孫權是想在壓過曹魏一頭的。所以東吳軍服的顏色也是先黃後青的。
晉代魏,按推五德論推,是為金德,金尚白,按理說晉國上下應當是一片縞素才對,不過不知道是因為白色不吉利還是別的緣故,晉軍的軍服並沒有改變,依然還是魏軍的舊款。
其實就算司馬昭想改,也沒有那個條件,以晉國羸弱不堪的國力,想要給所有的軍隊換裝,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所以各部隊的軍服那就繼續穿吧,唯一改變的,也就是幾面軍旗而已,黃字紅字的旗幟都被改為了白底黃字,以此來張揚新朝的德性。
所以,當守軍看到對面殺來的軍隊居然和他們一樣是身著禇黃色的軍服之時,一個個都愣住了,不管是司馬家的軍隊還是曹亮的軍隊,軍服顏色大體是相同的,和蜀軍絳紅色的衣服有著明顯的不同,來得軍隊顯然不是蜀軍啊。
可他們高舉的旗幟,卻是一面面赤紅的大旗,上面黑色的漢字也是相當的醒目,這分明就是蜀國的旗號啊,這種不倫不類的方式,出現在戰場上,確實是讓人深感迷惑,他們到底算是那一方的呢?
可不管怎麼樣,這些人舉的是蜀國的旗號,那就是敵非友,所以郭淮立刻下令,所有的將士嚴陣以待,弓在手,箭在弦,滾木檑石金汁滾油俱都齊備,只要他們敢接近冀縣城下,守軍便給他們一個迎頭痛擊,絕不手軟。
可是令人奇怪的是,這些軍隊排列著齊整的隊形,卻不見有攻城的器械,緩慢地逼近到了城下,卻又在弓箭的射程之外停了下來,不給守軍以攻擊的機會。
郭淮瞪大了眼睛,給守軍下令暫時不要射擊,他到要看看,對方這是又準備玩什麼花樣?
就在此時,對面閃過一隊的騎兵來,護衛著一人上前,同時有人高聲喊著:“大將軍司馬倫在此,雍涼都督郭淮何在?”
郭淮定睛一看,眾將簇擁之下的那人,果然是趙王司馬倫,他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看這架式,分明是司馬倫已降蜀國了,郭淮霎時間只覺得天旋地轉,差點沒有暈倒在地。
自己為了司馬家拼死拼活,和蜀國的軍隊在此血戰到底,沒想到身為司馬懿子嗣的司馬倫竟然會投敵叛國,這讓郭淮情何以堪。
郭淮氣得不打一處來,有手點指著司馬倫,怒氣衝天地道:“司馬倫,你數典忘祖,投敵賣國,你——你對得起宣帝的在天之靈嗎?”
第1703章 辦法
司馬倫在馬上欠了欠身,拱手朝著郭淮道:“敢問伯濟公,此祖乃何祖,此國乃何國?”
郭淮不禁為語塞,方才司馬倫通報之時,並未自稱趙王的名號,也未對郭淮以太尉相稱,而是沿用了司馬昭稱帝之前的官職,司馬倫以大將軍自居,而稱呼郭淮為雍涼都督,顯然司馬倫對司馬昭所建立的晉國,並沒有予以認可。
雖然司馬昭稱帝之時,郭淮遠在隴西沒有親臨長安,但其中的一些齷齪,郭淮還是相對了解的。天子曹髦遇刺,兇手是司馬昭身邊的親信成濟,雖然最終審出結果是成濟被曹亮那邊的人收買,充當了刺客,但這一結果是很難讓人信服的,也沒法給司馬師洗白。
緊接著司馬府失火,司馬師被活活地燒死,同時被離奇燒死的,還有數百名的司馬府護衛,唯獨司馬昭安然無恙,這其中的詭異之處,恐怕就連傻子都不用腦子,用腳指頭就能算出來。
司馬昭弒帝殺兄,悍然地篡位登基,名不正也言不順,但郭淮能怎麼辦,這是人家司馬家的家事,司馬家都無人站出來反對,他郭淮一個外人,又怎好來說什麼?
所以郭淮也只能是無奈地接受了司馬昭的任命,默認了司馬昭的稱帝之舉,但現在面對司馬倫的突然發問,郭淮還真不知道該如何答覆了。
司馬倫見郭淮沒有言語,乃道:“晉國乃是司馬昭一人之晉國,而非吾等之國也,某本魏臣,與父兄一道,效忠於魏帝,任謗任怨,一心只為社稷,從未有謀朝篡位之心。唯有司馬昭,狼子野心,為了一己之私慾,殘害吾兄,弒帝自立,如今身死國滅,不知他在九泉之下,如何去面對父兄之面?”
郭淮不禁為之語塞,司馬倫自幼才思敏捷,出口成章,真要是講道理,郭淮自然是說他不過的,郭淮只好道:“既如此,那殿下為何要降蜀國?逆蜀可是我們的仇人大敵,殿下此舉,安能服眾?”
司馬倫朗聲地道:“伯濟公只知其一,卻不知其二,如今長安淪陷,司馬昭身死國滅,所謂的晉國已經不復存也,我等如果以晉國子民自居,不過是亡國之民也,某欲恢復魏之國號,奈何大魏之國號,已為曹亮所竊居,就算我們再想做回魏之臣民,亦無可能。蜀國繼承漢祀,而我等三代之上,亦是漢臣,今日歸漢,亦是認祖歸宗,何用降字耳?如今天下大勢已盡歸曹亮,此國讎家恨,某時刻銘記,須臾不敢忘,若得蜀國之襄助,方可報仇有望。某今日此來,就是不想與伯濟公刀兵相見,以免令親者痛,仇者快,還望伯濟公能以大局為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