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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皆稱是,道:“當如是也。”
呂昭王頎這些寧死不屈的將領,死後都得到了追封追贈,相比於屈膝變節的衛瓘以及投敵叛國的夏侯玄來說,更值得人們尊重,司馬師給了呂昭最高的待遇,風光大葬,也有激勵眾將的意思,現在隨著曹亮勢力的日漸壯大,望風使舵者比比皆是,這也讓司馬師產生了一些隱憂,所以司馬師此次才會率師親征,必須要打壓一下曹亮了,否則任其發展的話,將會漸成尾大不掉之勢,一旦讓他成了氣候,這天下還真不是知道該是誰的了。
第1297章 新的進攻策略
這場冀州之戰,要麼不打,要打就要打出一個結果來,先前曹亮入侵幽州,司馬師選擇了沉默,寧可坐視幽州的失守,也沒有派出一兵一卒前往救援。
此舉無疑讓天下人有些看扁了司馬師,幽州乃天下十三州之一,面對曹亮咄咄逼人的攻勢,司馬師最終選擇了退縮,讓天下人以為司馬師懼怕曹亮,不敢與之交鋒,所以幽州失守之後,許多人都看衰司馬師,認為他膽小怕事,難以擔當大將軍之職。
但司馬師又如何會懼怕曹亮呢,之所以選擇性地放棄幽州,司馬師是有著不得已的苦衷的,一來是南有吳患西有蜀憂,司馬師不得不分兵御之,二來是并州之戰失利之後,司馬軍損失慘重,處於休養生息期間,如果這個時候長途跋涉出兵幽州,未必能打得贏曹亮。
權衡利弊之後,司馬師最終還是選擇了戰略性放棄幽州,司馬懿用他一生的經歷告訴司馬師,隱忍才是最好的反擊手段,沒有司馬懿一生的隱忍,就不會有高平陵事變的高光時刻,司馬家族也不會有今天的地位。
小不忍則亂大謀,一城一地的得失並不會影響天下大勢,司馬師只有積蓄起相當的力量來,才有可能發起反擊,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冀州之戰將會是一個契機,不管是重整司馬家的聲望,還是扭轉不利的局面,這都是一場至關重要的戰役,所以司馬師必須要全力以赴,絕不能再出任何差錯,冀州之戰的失敗後果,絕對是司馬師不可承受之重。
但關鍵是怎麼打,原先的進攻計劃由於信都的失守只能擱置了,司馬師出兵非常之急,甚至連第二個方案也沒有,現在第一個方案無法執行下去,司馬師只能是召集諸將重新再議一個新的方案來。
這其中最有發言權的莫過於鍾會了,畢竟其他的將領對冀州的情況並不太熟,雖然他們也都有一些各自的建議,但如此關鍵的場合,誰也不願意輕易地提出來,任何一個細節上的失誤,都有可能導致最終的失敗。
看到諸將沉默,司馬師首先便去問鍾會:“此次重新規划進攻策略,不知士季有什麼高見?”
冀州新敗,鍾會難辭其咎,在這個空口上,鍾會當然也不會輕易地站出來說話,不過既然司馬師親自點了他的名,鍾會就不能再沉默下去了,畢竟他雖然不再擔任河北都督了,但卻另外被司馬師委以重任,擔任了前部先鋒官的職位,如果連一套新的進攻方案都拿不出來的話,那豈不是證明司馬師所用非人了?
再者,鍾會在出任河北都督之前,就是司馬師的首席幕僚,無數次在背後為司馬師出謀劃策,深得司馬師的器重,如果現在無法拿出一個令人信服的計劃來,恐怕連司馬師都要對他嫌棄了。
所以司馬師點名之後,鍾會沒有推託,主動地站了起來,並命人將冀州的軍事地圖給攤開,而且指著軍事地圖道:“大將軍,我們原定的進攻路線是從鄴城直線北上,經曲梁、廣宗、南宮直抵信都,但現在包括信都在內的地區,從漳河以南到清河以北,全部淪為了水鄉澤國,一片汪洋。儘管洪水已經消退,但信都一帶地勢低洼,完全排除積水需要比較長的時間,顯然在這段時間內,我軍是無法跨越這片沼澤的。所以末將建議,暫時放棄進攻信都,轉而北上趙國,直取真定,重新奪回井陘關,這樣我軍就可以迂迴到并州軍的側翼,並且對并州形成威懾,隨時可以從井陘關西進,進攻防守空虛的并州。”
鍾會侃侃而談,言語流暢,路線明晰,顯然這是經過了他深思熟慮之後的結果。
信都失守之後,鍾會並沒有沉緬於痛苦和懊悔之中,反而是進行了細細的思索,先前的防禦策略是鍾會制定的不假,但那也是基於冀州兵力的現狀而制定的最符合冀州防禦的方案了,最終信都淪陷,北部防線全盤失守,並非說是這個防禦方案有什麼問題,而是并州軍的實力太強悍了,同時也是運氣爆棚,讓他們就連幾十年都難得一遇的洪水都遇上了,信都失守,并州敗於人力,而是敗於天時,這確實也是一個難以預料的結果。
不過鍾會沒有自怨自艾,因為他很清楚,司馬師此次率如此規模的大軍抵達冀州,就是要和曹亮決一死戰的,不可能因為信都的一場洪水而退縮,原定的計劃無法執行,那肯定得尋找新的代替方案。
所以在還沒有和司馬師見面之前,鍾會也已經規劃好了一個新的進攻方案了,在這個新的進攻方案之中,司馬軍將會直撲并州軍的側翼,並準備切斷他們和并州老家之間的聯繫,給司馬軍創造一個既可以繼續北上,威脅幽州的態勢,同時也可以揮師西進,轉而去進攻并州軍防守空虛的老巢晉陽,確實是一舉兩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