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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劉瑛的張羅下,豐盛的年夜飯已經準備好了,奇珍八鮮,水陸畢呈,難得高陵府能奢侈一頓。曹演已經是先曹亮一步回到了家,曹亮到家時,劉瑛滿面堆笑將他迎入堂中。
這一頓年夜飯吃得倒也十分融洽,曹亮有許多的話,但這個場合似乎並不合適,所以他也就安安靜靜地把飯吃完,然後再找機會和父親好好地談上一談。
吃過晚飯,曹亮立刻主動地向曹演提了出來,曹演似乎也有話想說,於是兩人一齊到了書房。
第0325章 曹演的軟肋
進了書房,兩個人相對而坐,反倒是沉默了下來,誰都沒有先開口。
曹亮心裡想什麼,曹演自然是知道的,上次曹亮提出要和羊徽瑜成親之後,父子兩人的關係就處於一種微妙的尷尬之中,若即若離,雖然談不上是冷戰,但彼此之間似乎有一種隔閡。
今天曹亮主動地要求和曹演談一談,曹演沒有拒絕,似乎有在向曹亮表達一個和解的信號。
不過對於曹演而言,是很難接受羊徽瑜做正妻的,曹演必須要維護高陵侯府的尊嚴,這是他的底線,絕不會輕易放棄的。
劉瑛曾經和他私底下交流過,希望他們可以各退一步,讓曹亮不再堅持娶羊徽瑜為正室,只要曹亮可以接受盧家小姐為妻的話,曹演便同意羊徽瑜以妾室的身份進高陵侯府的大門。
原本曹演對羊徽瑜是不待見的,壓根兒不同意她進家門,但這段時間來,曹亮的態度似乎很決絕,一點沒有妥協的意思,如果一直就這麼僵持著,終究不是什麼好事情。
所以曹演對劉瑛的提議雖然口頭上沒有同意,但在心底里已經是默認了,不過這已經是曹演所能做出的最大讓步了,如果曹亮繼續堅持他的想法,肯定是談不攏的。
曹亮雖然不清楚曹演的態度有所轉變,但這對他而言,卻是沒有任何區別的,他要和羊徽瑜在一起,這將是任何人也無法阻止的,那怕是他的父母在他們之中硬塞另一個女人進來,曹也是無法接受的。
曹亮清楚,今天將會是一場艱苦的談判,想要讓固執的父親同意他和羊徽瑜的婚事,絕非易事,如果曹亮還是用以往的方式,肯定會失敗的,而且會讓他們之間的關係變得越僵。
所以,曹亮必須要另闢蹊徑,去說服曹演。
而想要說服曹演,則必須要從他的“軟肋”上下手,只有戳中他的軟肋,才能真正地打動他的心。
但什麼才是曹演的軟肋呢?
曹亮苦思冥想,最後認定,曹演手中的那道密詔,才是他真正的軟肋。
曹演為人正派,剛直不阿,不好酒色,不貪錢財,唯有一顆赤忠之心,對先帝的遺詔是敬若神明。
這無疑成為了曹亮可資利用的一點,只有在密詔上做做文章,或許曹演才會做出讓步。
沉默了半晌,曹亮終於是開口道:“父親可記提不記得密詔之事否?”
曹演本來是等著曹亮開口,來談他的婚事,但沒想到,曹亮壓根兒沒說這事,而是突然問起了密詔的事,讓曹演倍感詫異。
屈指算算,曹演接受密詔,已經是整整兩個年頭了,明帝曹叡駕崩,就是在前年的正月初一,而詔書的下達日期,不遲不早,正是兩年前的除夕之夜。
這對曹演,對高陵侯府而言,都是一件石破驚天的大事,曹演誠惶誠恐地接受了這封密詔,從此,他的肩頭上,又多了一份沉甸甸的擔子。
密詔的內容究竟是什麼,曹演自然是不得而知,因為辟邪當初下達詔書的時候,就曾交待過,非到社稷危亡之時,不得打開密詔。
如今曹叡早已駕崩,就連傳詔的辟邪也死了,知曉密詔存在的人,也只剩下了他們父子二人,曹演完全可以打開密詔瞧瞧,看到裡面究竟是什麼東西。
但曹演就連一點偷窺的心思也沒有,雖然說人皆有好奇之心,曹演也不例外,但對於密詔,他卻是始終心懷敬畏,妥善地將其保存,絲毫不敢有半點瀆瀆之心,因為在他的心目之中,曹叡是大於一切的,那怕曹叡早已不在人世,但他的遺命,卻無時無刻地在告誡著曹演,曹演嚴苛地遵守著,連一絲的違拗之心都沒有。
毫不客氣地講,這封密詔,甚至大過曹演的性命,完全值得讓曹演用畢生來保護它。
一提及密詔,曹演的臉色立刻變得莊嚴而肅穆,他正色地道:“密詔之事,為父須臾也不敢忘,只是……無緣無故的,你為何要提及此事?”
曹亮道:“怎麼能叫無緣無故,如果孩兒不曾記錯的話,正是這兩年前的除夕之夜,先帝遣辟邪前來宣旨,賜父親以密詔,時至今日,不多不少,正好兩年。”
曹演的目光便得深邃無比,曹亮的話,似乎觸動了他最為敏感的那根神經,他幽幽地道:“是啊,整整的兩年了,這兩年以來,為父夙夜憂嘆,唯恐託付不效,以傷先帝之明。”
曹亮暗自呵呵一笑,老爹你這是在背出師表嗎?不過曹演的表現更加地篤定了曹亮內心之中的想法,父親真的對這密詔是敬若神明,如果自己能在密詔上面做做文章,想必是可以收到奇效的。
“都兩年了,父親難道就沒有一點好奇,這密詔上究竟寫得是什麼,真的不要打開來瞧瞧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