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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州可不像幽州,能讓曹亮一馬平川地踏下去,司馬師捨棄了冀州的經濟,啟動全民皆兵的模式,就是準備在冀州與曹亮拼死一戰,冀州絕對稱得上是一塊最為難啃的硬骨頭。
雖然曹亮並不認同這種全民皆兵的作戰方法,打仗是軍隊的,生產是農民的事,把所有的青壯丁都捉來當兵,那麼冀州的農業生產怎麼辦?民以食為天,冀州的土地大量的拋荒,引發的後果是災難性的,雖然短期內可以從別的州郡調糧,但那也只是治標不治本的辦法,時間一長,弊端就顯現出來了。
畢竟冀州可是有著近百萬人口的,每年所需的糧食十分驚人,對其他州郡而言,那就意味著負擔加重,賦稅增加,本來農民種地僅僅只能是勉強地維持生計,再突然增加賦稅,必定是苦不堪言,如果再遇到個旱澇災害的,必然是民怨沸騰,難以為繼。
曹亮認為,司馬師這是在玩火,玩火者必自焚,所謂重兵打造冀州防禦,也不過爾爾。
當年的黃巾軍,不也是號稱百萬之眾嗎?但在訓練有素的幾萬官兵面前,就變得不堪一擊了,司馬師一下徵募了三十萬青壯充軍,這樣的軍隊,和烏合之眾有什麼區別?土雞瓦狗而已。
唯一能讓曹亮上心一點的,也就是鍾會了,別看在別人的眼裡,鍾會只不過是一個會紙上談兵的書生,只有曹亮清楚,鍾會才是一個真正的狠角色,此人不但有野心,而且詭計多端,是一個極為難纏的對手。
曹亮到達幽州,那就意味著并州軍進攻冀州已經到了倒計時的階段,討司馬師的檄文也早就由夏侯玄寫好了,曹亮拜讀之後,也大為稱讚,夏侯玄不愧為當世文豪,雖然比不上陳琳的那篇傳世檄文,但也絕對稱得上是佼佼之作。
文中把司馬師給罵慘了,篡權亂國,擅行廢立,穢亂後宮,敗壞朝綱,任人為親,殘害忠良,條條罪狀,令人髮指。
不過文中對司馬懿並沒有進行攻擊,反倒是有些褒溢之辭,這讓曹亮有些納悶,按理說夏侯玄對司馬懿也是有著諸多不滿的,為何不像陳琳那樣,把曹操祖宗三代都給罵遍了。
夏侯玄給曹亮的解釋是,司馬懿已死,但他還是一個有相當聲望的人,如果竭力地來貶低司馬懿,反倒容易讓人反感,此時褒揚司馬懿而狠踩司馬師,這個分開對待,則比較容易讓人接受。
曹亮想想也是,司馬懿畢竟已經死了,功過是非已是蓋棺論定了,如果曹亮的檄文連死人也不放過,反倒顯得有些小氣了,現在討伐的目標是司馬師,能讓世人相信司馬師的罪狀,人人唾棄之,才是這篇檄文的重大意義所在。
不過這篇檄文曹亮沒發,準備等到出兵之時,才會公布天下,這樣更能激勵士氣。
第1224章 是金子,總會發光的
所有的軍隊都已經布署到位了,不過曹亮還在等,等得就是方布的情報,在沒有得到最新的冀州軍布防圖之前,曹亮是不會輕易地發起進攻的。
任何的軍事行動,都必須建立在知己知彼的情況下,如果敵情未明,就冒然地採取行動,那風險和後果都是無法估量的,曹亮不可能拿并州軍將士的生命來開玩笑。
所以曹亮一直在等待,儘管從前線傳回來的消息稱冀州軍加強了邊界的封鎖,以前容許通行的商旅目前已經是禁止通行了,這估計也是冀州軍臨戰之前的正常反應吧。
不過曹亮相信方布一定會回來的,以他的身手,以他的頭腦,這項最危險的偵察任務,他一定是可以勝任的。
桓范卻對此不抱樂觀的態度,以目前冀州軍如此戒備森嚴的封鎖,方布是很難突出重圍的,他建議曹亮可以派出驍騎營,對冀州邊境上的關卡進行一番掃蕩,或許這樣就可以幫助方布找到突破口。
以驍騎營的戰力,達成這樣的目標是很輕鬆的事,但這容易過早地暴露并州軍行動意圖,影響大局,所以曹亮決定再等等,如果三天之內再得不到方布的消息,或許他會採用桓范的方案。
“再等等吧,我相信以方布的能力,這點困難是難不住他的。”曹亮選擇相信方布。
桓范不置可否地點點頭,方布身手不錯是不假,但也得分環境,像這種千軍萬馬之中,一個人武功再高,也起不了太大的作用,不過既然曹亮選擇相信方布,桓范也不好反駁,只能是靜觀其變了。
曹亮和方布之間,是有著深厚的情誼的,這種情誼,也許早就超越了主僕之情,當初方布做他的保鏢之時,無數次千鈞一髮的危難產頭,方布總能挺身而出,救他於水火。
後來曹亮才覺得,方布只給他一個人當保鏢,有些屈才了,所以曹亮才把間軍司交給他,讓他來全面負責情報事務。
事實證明,方布在這個職位做得更為出色,一次一次地完美完成任務,包括從洛陽營救出夏侯玄來,堪稱是虎口撥牙的壯舉,所以曹亮相信,這一次方布同樣不會例外,一樣可以再次給他帶回驚喜。
果然沒有出乎曹亮的預料,第二天的下午,果真方布在文鴦的護送之下,到達了薊縣。
方布單膝跪地,用他一如既往,古井無波的聲調道:“屬下幸不辱命,這是冀州軍的布防圖,請主公過目。”
曹亮接過了紙筒,不過他的目光並沒有停留在紙筒上,而是落在了方布的身上。方布只是在關卡上簡單地包紮了一下,從范陽到薊縣,又是一路狂奔,身上的多處傷口又已經迸裂了,鮮血幾乎把他身上給染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