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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徽瑜進門之前,冷若冰霜,滿面陰霾,而此刻,卻是笑容燦爛,盛世美顏,這變化,讓所有的賓客都完全是莫名其妙,這新娘子的臉,比六月的天,變得還快呀!
羊徽瑜很快地就將目光從曹亮身上移開了,她可不想被別人瞧出什麼端倪來,驚鴻一瞥便已足夠了。她的內心雖然又激動又歡愉,但她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雖然她不知道曹亮有什麼手段,但她清楚,成功的希望應該是很渺茫的。
不過她不在乎,此刻曹亮在她的身邊,就已經足夠了,那怕今日是必死之局,能做一對同命鴛鴦,也值了。
別人或許不曾捕捉到羊徽瑜的眼神,但司馬師卻不可能沒有察覺,看到羊徽瑜和曹亮默默生死相許的眼神,他的臉色愈發變得陰沉起來,牙關緊咬,拳頭緊攥,手指間的關節咯咯作響。
如果有可能,他都想把這對狗男女撕成碎片,一雪壓在自己頭上的恥辱。
但為了司馬家的大計,司馬師不得不選擇了忍辱負重,那怕作為男人的尊嚴一再地被踐踏,他也不得不忍氣吞聲,因為和司馬家的鴻圖大業比起來,這麼一點屈辱也就微不足道了。
所以,司馬師對二人的眉來眼去也只能是選擇了無視,腳步僵直地向大堂走去。
今天他需要完成的就是一個婚禮儀式,讓身邊的這個女人成為他的妻子,你們不是兩情相悅嗎,這輩子也甭想在一起了,落到我司馬師的手中,自然會讓你嘗到什麼叫生不如死的滋味。
司馬師的嘴角,掠過一絲殘忍的冷笑,這個背叛了婚姻的女人,她一定會為她的行為付出代價的。
大堂上,拜堂的儀式早已準備停當了,就等這一對新人上前,即可舉行拜堂大禮,在眾人目光的催促之下,兩個緩步終於是邁過了門坎。
可就在此時,司馬府邸的門外,傳來了一陣喧譁之聲,引得人人側目。
柏靈筠微微地皺皺了眉,立刻吩咐身邊的管事出去查看,這婚禮進行到了關鍵的時刻,難不成真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膽,敢來司馬府鬧事不成。
自打曹亮出現在司馬府之後,柏靈筠就感覺有些不好了,女人的第六感告訴她,今天很可能會有事發生,所以她一直密切地關注著局勢的發展,暗中調集了不少的家丁護衛,以防止出現意外情況。
管事的很快地去而復返,稟報導:“啟稟夫人,是……是昌陵侯爺前來賀喜……”
昌陵侯爺就是夏侯玄,這個爵位原本是夏侯玄父親夏侯尚的,夏侯尚病故之後,夏侯玄便承繼了爵位。
以司馬家和夏侯家姻親的關係,此時夏侯玄前來賀喜也算是正常的禮節往來,但是因為夏侯徽出世的緣故,夏侯家和司馬家早已是仇深似海,互不往來了,所以司馬家也就沒有給夏侯玄發請柬。
但沒想到夏侯玄卻是不請自來,這無疑讓司馬家有些尷尬了。
司馬師似乎聽到了什麼,大步流星地朝這邊走了過來,道:“門外何故喧譁?”
管事的據實以告,司馬師聞聽之後,微微一怔,夏侯玄此番前來,還真是有些讓他出乎意料。
曾經他們手足莫逆,曾經他們堪比金蘭,鐵的不能再鐵的關係,從穿開襠褲就攀上的交情,卻因為夏侯徽之死,反目成仇,從此手足之情了斷,形同陌路之人。
甚至比陌路之人更差得多,夏侯玄每次見到司馬師,都是目眥欲裂,仇深似海,甚至在一些不重要的場合,夏侯玄都會撥刀相向,口口聲聲是為了妹妹報仇。
這種情況之下,司馬師只能是退避三舍,惹不起咱躲得起,儘可能地避免和夏侯玄發生衝突。
說實話,司馬師還是挺懷念那一段風光的,如果不是發生這檔子事,司馬師很可能會和大舅兄夏侯玄相交一輩子,吟談風月,不問時事。
司馬師其實對夏侯徽還是很有感情的,如果不是發生了意外的話,司馬師又怎麼可能會去親手毒殺自己的愛妻。
事實上,當時司馬師已經是騎虎難下了,如果夏侯徽告發的話,那麼司馬家就很有可能遭受到滅門慘禍。
一人死總好過全家死,司馬師沒有做過多的猶豫,就毒死了夏侯徽,把司馬家從懸崖邊上拯救了回來。
但司馬師對夏侯徽的死,還是相當痛心的,所以對夏侯玄,還是有一絲歉意,只不過這種事,還真沒法表達出來。
司馬師只能將這種歉意埋藏在了心底。
但隨著夏侯玄的一次次挑釁,把司馬師也給整得太心煩了,所以司馬師的歉意也就逐漸地變淡了,在他的心目中,夏侯徽的死是咎由自主,而夏侯玄得理不饒人,處處與司馬家做對,怨家易結難解。
不過這些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夏侯玄今天怎麼會出現在這種場合,讓人有些摸不著頭腦,此番夏侯玄前來,是敵是友,究竟有何圖謀,司馬師一時之間也無法猜得出來。
他快步流星地趕往大門口,去會見夏侯玄。
第0140章 賀禮
“你知道某是誰嗎?”夏侯玄冷聲地質問著門口的管事。
管事的汗如漿出,點頭哈腰地道:“知道,知道,您是夏侯舅爺。”
夏侯玄冷傲地道:“既然識得某是誰,還不快點滾蛋,把路讓開!”
管事的遲疑道:“夏侯舅爺,您沒有請柬,暫時不能進去,容小的回去稟報一聲,你稍候一下如何?”